錢大柱已經巡邏了一圈,回到了辦公室,見楊林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的樣子,皺了皺眉頭,“身體不舒服?那你今天晚上就在這裏對付一下,我自己一個人就成了。”
“不用,我沒事,就是剛剛走神了。”
楊林笑笑,端起麵吃了起來,吃了幾口,抬起頭,“錢叔,之前傷了李叔的那個叫陶楚的,現在住哪家醫院?”
“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就問問。”
“哦。”錢大柱扯開領子,屋子裏有暖氣,走了一圈回來,身上已經微微出汗,“好像是在三院吧?”
“不是精神病院?”
“說來也奇怪,據說是她家裏花了一大筆錢還是怎麼的。”錢大柱抓抓脖子,似乎不怎麼願意繼續說這些,“行了,你問這麼多也沒用,反正她不再跑到這來,就不關咱們什麼事。有那功夫,趕緊把麵吃了,和我再去巡邏一圈,就回來眯一會吧。後半夜還得走一趟呢。”
“恩。”
楊林點點頭,沒再說什麼了。
等到下了夜班,錢大柱已經哈欠連天了,回到家,喝了口水,就回屋睡覺去了。而楊林卻是洗了洗臉,稍微清醒了一下,就推著自行車往外走。
“哎,小楊,你幹啥去?剛下了夜班,不歇歇?”
“不了,趙阿姨,我還有點事,不用等我吃飯了。”
好在避過了上班高峰,楊林一路騎著自行車到了三院也沒花太長時間,就是路上拐錯了幾個彎。把車停在路邊,楊林就往醫院裏邊走,卻聽到身後有人叫他的名字。楊林回過頭,就看到穿著白色羊絨大衣的文競明正從車裏走下來。
“文先生?”
文競明從車裏下來,笑著和楊林打了聲招呼,“我就覺得背影像你,試著叫了兩聲,沒想到,還真是你。怎麼到醫院來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不是,隻是想來看個人。”楊林搖搖頭。自從上次看到陶楚上吊的幻像,楊林的心神就一直不太安寧,趁著今天休息,就想來看看。他也沒想做些什麼,或者說些什麼,隻是想看一眼,確認一下,那個女人還活著。
“朋友?”
“算不上,隻能說認識。”
見楊林不肯多說,文競明也沒追問,隻說自己也是來看個人,這個人,很可能是他的親戚。
“是嗎?”楊林聽到文競明的話,看著他說道,“上次,你不是說,你家留在國內的親人,都……”
“我也不能確定。”文競明十分自然的攬上了楊林的肩膀,微微側過頭,看著楊林說道,“不過,這是我家的一個老相識說的,應該不會有假。我今天來,也隻是想看看她。”
“哦。”楊林思索著文競明的話,卻沒留意到,文競明放在他肩上的手,一直都沒有拿開過。直到看著服務台的護士有些微妙的視線,才後知後覺的看到自己左肩上那隻戴著真皮手套的大手。
楊林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自從和鄭慕楓接觸過後,他開始對某些事情變得有些敏感。雖然覺得自己可能隻是多心,可是,真的隻是他多心了嗎?
文競明問明了陶楚的病房,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搭著楊林的肩膀,鬆開手,輕笑了一聲,卻沒忽略楊林剛剛有瞬間的僵硬,便低頭向楊林問道,“怎麼了?”
楊林張張嘴,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個人,也是來見陶楚的?那麼,他嘴裏的親戚,就是那個陶楚?
不由自主的,楊林又想起了那天晚上,陶楚將頭伸進繩子裏,猙獰的麵孔,凶狠的目光卻直直看向自己,不斷的叫著,“崢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