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一聲,於香香推門進來,整個人卻懨懨的沒什麼精神。
小夏放好碗筷,拉她過來用膳,順便把來福也叫過來一起吃。
於香香拿起筷子半天沒夾菜,幹脆把筷子一放望著小夏道:“小夏,你說咱們於家姐妹的命怎麼都這麼苦了?難道咱們姓於的得罪了老天爺不成?”
小夏好笑的搖搖頭,給她夾了菜,讓她吃完再說,於香香卻撇撇嘴:“我沒胃口。一想起我大姐還在受罪就難受,小夏,幫我想想唄,怎麼才能對付那幾個壞東西啊?”
小夏垂眉不語,一邊默默吃飯一邊細想,這個問題確實有些棘手。
如果真是恨到極點的話,如羅小剛所說,一包毒藥直接要了那幾人性命就了事。可事情還沒到那地步,當真如此的話,羅小剛母子這輩子都要逃亡在外,隱姓埋名惶惶不安的過日子,這未必是他們想要的。
來福道:“香香姐,你別著急啊,辦法得慢慢想,先吃飯,吃了飯再說。”
“我哪有心情啊,氣都氣飽了!”
“嗬嗬,那就沒辦法了,你現在就聽你大姐一個人說,連那羅家的門兒都找不到,就這麼坐著幹著急有何用?照我看啊,還不如吃飽喝好,明兒個去羅家走一趟,見識見識那些個人,看看那些人品性如何再做考慮豈不更好?”
於香香想了想,覺得還真是那麼回事兒,她高興的用力拍一下來福:“臭小子,沒想到你也是個有主意的,怎麼不早說?”
“嘿嘿,我好歹跟著公子走南闖北這麼久,怎麼也要學著點兒,不過比起公子來,我差得遠了,要是我們公子在這兒,對付那幾個人見之不費吹灰之力。”
“真的?薛公子當真那麼厲害?”
“那還用說,我薛家家大業大,現在薛家都靠我家公子一力支撐打理,沒點兒手段怎麼成?”
於香香一臉崇拜:“快說說你家公子的事兒,讓我們也學著點兒。”
一提薛永安,於香香就把羅家那一檔子事給拋到腦後了,轉而興致勃勃的催著來福說薛永安的事。
次日上午,幾人打點一番,於香香帶著小夏和來福一起去羅家的酒坊看看。
那酒坊位於蘇州城東南麵的一個小巷子裏,離侯府李家倒是不遠,於香香憑著記憶尋去,很快就找到了酒坊位置。
外觀上看,這酒坊與其他酒坊似乎並無太大區別,但酒坊裏座無虛席,全都是些大老爺們兒,大上午的就有這麼多人倒讓他們意外。
幾人在外觀察一陣,總算發現這酒坊與別處的不同之處。
別的酒坊裏端茶送水來往伺候的一般都是些年輕小廝,而這裏卻不同,裏麵穿梭來去的全都是些嬌豔大方與客人談笑風生的大姑娘,雖然姿色一般,略施鉛粉再妝點一番,在一堆大男人裏麵尤其顯眼。
於香香斥道:“好好一個酒坊,弄得像個青樓妓館一般,那婆娘肯定也是隻狐狸精。”
於香香說的是氣話,憑良心說,雖然裏麵那些女子穿紅戴綠與客人打情罵俏,但並沒見她們有更多接觸,偶有姑娘被客人揩一把油,其他姑娘都幫著大罵訓斥,酒客們則樂得哈哈大笑,如此反倒給酒館增添幾分喜氣。
看來那弟媳婦不簡單啊,能想出這等主意來拉客,又能調教出這麼一堆姑娘,一般人怕是難以做到,雖然不願意承認,小夏心裏確實對那弟媳婦生出幾分佩服。
得得得,側麵一輛驢車緩緩走到酒坊門口,那趕牛的漢子跳下來大喊:“掌櫃的,酒來囉!快來清點接應!”
“哎!來了!”脆生生的應答之後,一個穿紅帶綠麵相精明的女人快步走出來,她圍著驢車走一圈,拍了拍酒桶,對那漢子道:
“怎麼這時候才送來?看,客官們等了好久了!”
“哎,昨兒個下午於大嫂不在,場子裏沒人看火,你知道看火這差事是個技術活兒,小徒弟們幹不來,隻能由大師傅親自來,所以就耽擱了,掌櫃的,點一點吧,一共六桶,今天的夠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