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怪,自從她那妯娌進了門,她相公就莫名生病,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那時候她又身懷六甲,她弟媳婦跑前跑後跟著公婆殷勤不已,把公婆哄得歡歡喜喜。
而她大姐聽著大肚子還要服侍照顧相公,公婆那邊自然就疏忽了,再者那酒坊原本由她大姐的相公打理,這一病下去,酒坊裏的事情就交給了小叔子,弟媳婦順理成章當上了酒坊掌櫃。
半年過去,她大姐孩子才剛兩三個月的時候她相公就去了,她大姐年紀輕輕守了寡,好歹家裏還有公婆弟弟弟媳撐著,她想自己好好養大孩子就是了。
可事情沒那麼簡單,相公一去之後,公婆小叔子弟媳的態度一日不如一日,克扣他們吃穿用度不說,還****指桑罵槐,把她大姐當老媽子一把使喚。
等公公一蹬腿兒,弟媳婦直接把她趕到酒坊裏燒爐子,她原本想一走了之,可憐自己孩子幼小,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出去無依無靠的生活更沒著落。她隻能默默忍著,唯一的希望就是盼著自己兒子快快長大,一天一天的熬過來。
於香香聽完噌一下站起來:“什麼?那臭婆娘竟然讓你燒了十幾年的爐子?那是人幹的活兒嗎?你又不是他家奴婢,就算奴婢好歹還要給點兒工錢吧?她把你當什麼呀?你就不知道說說嗎?娘他們就不管你嗎?”
她大姐心酸的歎息:“唉,有什麼用,咱們爹常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除非我能給家裏帶好處去,否則他哪有功夫管我的事?娘和妹妹們自身難保,日子未必比我好過啊!”
於香香恨得咬牙切齒,她踱著步子在屋裏走來走去,末了停步一拍桌子:“不行,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她娘的,老娘找幾個拆了它酒坊端了她老窩去!”
於香香一手叉腰袖子一揮真就想衝出去,她大姐趕緊攔住她:“哎呀,妹妹,使不得呀!這兒可不是山寨裏啊,那官府的人天天在外巡邏,萬一被逮到……”
“老娘就是山賊怎麼的,她敢欺負老娘家的人,老娘要她十倍還回來!”
“不行不行,香香,你好不容易回來,連親人都沒見完,可不能因為我又出事啊!香香,算大姐求你了好不好?”
她大姐好勸歹勸,總算把於香香勸住了,小夏一直在旁看著,見這對姐妹如此情形,原本為她大姐不值,看於香香這等表現,忍不住想笑。
這丫頭,山賊沒當幾天,虛張聲勢倒是學了個十足十,就算放她出去,她哪兒去找人端人家老窩去?也就說說而已,大不了跑去酒坊大鬧一番了事。
不過……這大姐的婆家確實太不像話了,一直以來都是於香香幫助照顧自己,之後還要請他幫忙才能進入侯府,老欠人家人情也不好意思,不如就借此機會幫她一次,就當還她一次人情豈不更好?順便……也讓自己過一過懲凶除惡的癮。
小夏起身拉拉於香香,對她擺擺手讓她坐下。
於香香氣道:“小夏,難道你不覺得這種人該死嗎?”
小夏搖頭,很想說話,奈何她不識字,便去隔壁把來福叫來,讓他做個識字傳話兒的,好跟於香香交流。
來福看著小夏寫的東西一個字一個字照著念:“你想報仇不能來硬的,何況還要遵從大姐的意願。”
於香香回頭看她大姐,皺眉道:“大姐,那一家人把你害成這樣,你不會還想維護他們吧?”
“這……”她大姐頗為糾結:“我雖然恨他們,可他們畢竟是我家小剛的至親啊!”
“行了行了,你把人家當親戚人家把你當什麼?來福,去把那臭小子叫進來。”
等他大姐的兒子羅小剛進來,於香香板著臉問:“臭小子,我問你,你娘為你受了十幾年的苦,你想不想為你娘報仇?”
羅小剛眨眨眼:“報仇?小姨是說幫我對付奶奶和叔叔嬸嬸嗎?”
“對,我要為你娘出頭,你站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