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戴麵具戴這麼長時間,他都快忘了自己原本是什麼人了。
台階下爬起的人群中突然衝出一人,沖向嚴默後背,他的手中赫然有一把鋒利的骨刀!
“砰!”
原戰赤手抓住對方的骨刀,奪過,反手刺入對方心髒,再抓住對方的脖子把人甩了出去。
那人砸在街對麵的房屋牆壁上,緩緩落下。
從刺殺,到原戰殺死對方再甩出的過程都極快,尤其是原戰的動作,在場的人沒有一個看清。
他們隻看到有人衝過去要殺死那個貌相溫和的無角人,卻在眨眼間刺殺者的屍體就砸在他們這邊的牆壁上落了下來。 全部過程隻留下了一聲“砰”響。
原戰看向人群,眼中滿是殺意,麵容也變得猙獰三分。
人群瑟縮了,一個個都往後退。
有人還向城衛所的人求救。
可城衛所的人動都沒動。 他們又不是傻子,別說對方中有人已經被布華世子明言說要保護,就是沖他們手上的那個威力強大的骨寶,他們也不會輕易動手。
“阿戰。”嚴默回頭,伸手。
原戰轉身,看到嚴默伸出的手,怒火慢慢降下,同樣伸手與對方相握。
兩人就這麼當著眾人麵手牽手地走進了神廟中。
擋路的形六等人看到兩人,不知是不是被原戰的餘威所懾,全都下意識讓開道路。
祈鴻誌看這些人怎麼都不順眼,狠狠瞪他們。
形六等人怕原戰和嚴默,卻不怕祈鴻誌,也都瞪回去。
仲神侍麵色苦兮兮,看看裏外,終究不能就這麼不管。
不說仲神侍怎麼安慰和幫助那些鬧事的無角人,且說嚴默等人回到他們住的院落後。
嚴默和原戰站在院子中等著形六等人。
等他們都到了,嚴默忽然笑了下,說道:“你們還記得跟我們出來前,你們的淵主是如何囑咐你們的嗎?”
剛想鬧事的蒼奇被夥伴堵住嘴。
形六額頭有汗水冒出,骨器師飛章嘆氣,跨前一步,“你想說什麼直說吧,不用威脅我們。”
“威脅?”嚴默嗬嗬一笑,突然翻臉:“你們配嗎!”
形六等人看慣了嚴默溫和的一麵,見他突然翻臉都嚇了一跳。
嚴默看他們這樣,又笑了,搖搖頭,“今天是我最後一次說,我希望你們能記住出來前你們淵主都是怎麼要求你們的,別忘了,不是我要帶你們出來,而是你們淵主求著我,讓我帶你們出來!而你們也應該都沒忘記,你們淵主可是答應了,如果你們不聽話、不聽我吩咐,我想怎麼處置你們都行。”
嚴默看到他們眼中流露出的不服和忿恨,哂然一笑,不在乎地道:“我不管你們心裏怎麼想,總之你們必須給我老老實實的,別給我添亂子,如果讓我知道你們私下做了什麼影響到我這邊……你們不會想要知道後果。”
嚴默留下這兩段話就和原戰一起去看九風。
飛章和斯圖兩名骨器師互看後把人都叫進了自己屋裏。 他們想他們確實要跟形六等人好好說了,順便也警告自己,這段時間的和氣相處,讓他們都忘了連他們的淵主都在這兩人手上吃了大虧,如今竟慣的幾個小孩子就敢抱怨起他們,還敢把矛頭對準他們,搞起窩裏反來,這不是瞎了眼、迷了魂還能是什麼?
他們得讓這些孩子好好清醒一下了! 包括自己。
原戰進屋後,拉了嚴默一下。
祈鴻誌在門外停下,站在門口做一名忠心的守衛,還細心地把門關上了。
屋裏。
“怎麼?”嚴默停住腳步。
兩個小孩和夕陽後獅也看向他們。
原戰,“這樣做太慢了。我不喜歡這裏,我想回去。”
很幼稚也很任性的話,嚴默難得看原戰這樣,心情一下就恢復許多,忍不住笑道:“那你想怎樣?”
“他們不是明年就要換王者了嗎?”
“嗯。”
“那如果他們的王者在今年內突然死了呢?還是死在疑為黑角族刺客的手下。”原戰大概早就有這個想法,今天再被那個刺殺者一刺激,心中這個想法也就更堅定。
夕陽和後獅屏住氣息。
九風歪頭,頭頂三根長長的金黃翎毛甩來甩去。
小白角蘇門看起來木呆呆,眼睛卻緊緊盯著門口兩人。
嚴默陷入沉默。
有角族主動攻打東大陸,可他並不是東大陸之主,按照指南的尿性規定,在有角人還沒有對上九原以前,他如果對有角人主動出手,指南一定會懲罰他。
“你在擔心神的懲罰?”原戰非常了解他。
嚴默想說你要殺人別跟我說啊,可是如果原戰真的什麼都不跟他說,就這麼做了這麼大一件事,他事後知道就算理解肯定也會不高興,這跟心眼狹小什麼的沒關係,隻是情人之間的小情緒而已。
原戰神色緩和了下來,捏了捏手中絕對稱不上柔嫩還生有不少繭子的手掌,“交給我,我知道該怎麼做。如果神真的有責難,他也隻會懲罰我。 ”
嚴默翻了個白眼,甩開他的手,又捏又揉得癢死他了,“裝什麼孤膽英雄呢?我倆是一體,懲罰你,跟懲罰我有什麼區別?好了,說說你的打算,我們一起討論看看。”
鑽指南空子嘛,他又不是第一次幹了。 俗話說得好,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就看你怎麼籌謀。
原戰邪佞霸氣的臉蛋都要笑成一朵花了,那雙狹長的眼睛都要笑沒了。
嚴默莫名其妙,“笑屁笑?有什麼好笑的?”
不知道是不是原戰的笑容特別有感染力,屋子裏另外兩個大人和兩個小孩竟然也都跟著笑起來,小白角笑容很淡,但確實在笑。
嚴默看看原戰,再看看其他兩大兩小,嘴角忍不住也咧開了。 心裏還想:這些人都笑什麼啊? 一個個那傻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