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3)

黑狡在與族人逃亡兼尋找新落腳地的途中被野獸咬傷,因感染發燒昏迷不醒,最終被族人所棄,而拋棄他的族人中也有他的父母和大哥。

不過這種拋棄在這裏並不會被人詬病,他的族人沒有把他當作糧食直接剁了用鹽醃上帶走就已經算是有情有義。

地方窮苦,民風也彪悍,在黑狡所知範圍內,附近幾大部落都有食人的習俗,有些強大部落甚至會在極端缺乏食物的冬季出來攻打其他弱小部落,抓住的人口大多會被做成醃肉,隻有少部分才會被當作奴隸留下。

而在部落之外,還有超大型部落合並而成的城市,分為上中下三等,但少年隻是聽過,從來沒有去過,他連自家部落方圓百裏地都沒踏出過。

嚴默融合了這些記憶後,無聲地盯著簡陋的棚頂看了好久好久。

一隻大手揮開盤旋飛舞的蠅蟲,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把他的頭拎起。

嚴默表情立刻改變,從麵無表情變成討好的小心翼翼,哪怕他頭皮被抓得生疼。

「還沒死?」臉上紋青的凶惡男人像是很驚訝。

他看了眼少年的右腿,那裏的傷口看起來越發可怖,蛆蟲已經爬滿了半條腿,濃水和血水混合,裸/露在外的肌膚被蚊蟲叮咬的全是腫包,少年身上一股腐爛的臭味和尿騷味,這裏可沒有人會為一個必死的儲備糧療傷,自然也沒有人幫他清理。

是啊,我命大。嚴默同樣很驚訝,他大致算了一下,從受傷到現在大約過去了兩天,如果是普通人,傷勢那麼重,又有感染發生,在缺醫少藥的現在,他百分百沒救,就算救下來也得砍斷那條受傷的腿。

可是再次發燒醒來時他注意觀察了一下自己的傷口,表麵化膿現象很嚴重,但撥開表麵那層膿,裏麵的血肉還是新鮮的,並沒有腐壞,腿部血液也在正常流動,斷骨處雖然有點發黑,但腐壞情況並不嚴重,隻要能正確處理並用藥,完全有希望康複。

不過也正因為傷口始終處在較新鮮狀態,他也得始終感受那份絕對讓他無法忽視的痛苦,就算在昏迷中也無法逃避。

但這些話他並不能和凶相畢露的男人說,隻能一臉誠懇地表達自己的感謝:「謝謝您救……」話沒說完就被男人扯著頭發從草棚裏拖了出來。

嚴默疼得直抽抽,可他無力反抗也暫時不敢反抗。

「不……不要……殺我……求求您!」

一句求饒喊得結結巴巴,他雖然已經能聽懂這個部落人所說的話,但想要流利地說出口還需要一些練習。

男人停下腳步,把他扔到了地上,一腳踩住他的胸口,單手支在自己大腿上,彎腰道:「我昨天來看你已經不行了,肥犬還說今下午就宰了你,我本來打算在肥犬動手前先掏了你的心髒,免得浪費,沒想到你還能挺過來。」

「我……我能……做很多……事,求求您……不要殺我,我……」

「你能做什麼?」男人伸腳撥了撥他萎縮的子孫根——他唯一的草繩腰帶和草兜也被人下走了。

「你右腿已經爛了,想活下去就必須砍斷它。一個斷腿的奴隸?我寧願要一個四十歲的老婆娘。黑燈瞎火的幹起來都一樣,她平時還能做事。」

嚴默心中恨極,嘴上卻哀求道:「不用……砍斷,我懂……草藥,我會……治療自己,我會……好起來,求求您……」

「你懂草藥?」男人表情寫著不信。

「真的,我懂!」

「你是哪個部落的?」

「鹽山族。」嚴默舔嘴唇,他的喉嚨已經幹渴得快裂開,這感覺比饑餓還可怕。不過也幸虧他沒吃什麼東西,否則他不但要睡在自己的尿液上,還得和自己的糞便親密接觸。

「我認識鹽山族祭祀,也認識他的弟子,你可不是他們中任何一個。」男人冷笑。

「我真的懂!」嚴默鼓起全身剩餘的力氣一把抱住男人大腿,哀求道:「給我……七天,我就能……讓傷口……好轉,如果不能,你……怎麼樣……都行!」

「你想讓我養你七天?你不知道冬天已經快到了嗎?如果你說謊,我還得浪費七天的糧食給你,不止,我還得帶你出去找草藥。」男人明顯不願意。

「我會……報答您!我發誓!我好了……可以做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