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閑時時光易過,這餓著肚子就隻能掰著指頭刻著竹竿數著日子過。安意心想,這讀書時總念著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但現在若是誰肯跟她買這光陰,莫說金子,就是幾個銅板她也願意大量拋售。
這不,她在這荒郊野外生活了兩年就像是活了兩個世紀,就差活得了無生趣抹脖子自殺了。她雖宅,但並不願意每天對著一堆亂七八糟的黃符,以及餓著肚子蹲在門口當林道長閉關時的守門童。於是這麼一來,安意硬是從一個打死也不喜歡出門的宅女變成了出一趟門就樂得找不到北的可憐娃。
這不,安意從昨天開始就盼望著出門,今個終於能放風了那心情是好得不得了。當然,這個放風就是家裏沒米沒鹽了,林道長想喝酒吃肉了等等就會差使她去兩公裏外的小鎮上去買,於是趁著這個出門的空閑她是可以到處逛一逛散散心的。
“我有一頭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著去趕集,我手裏拿著胡蘿卜我心裏正得意……”
安意騎著小毛驢哼著改版的兒歌,手裏握著一根竹枝,竹枝盡頭吊著一根胡蘿卜,胡蘿卜在毛驢麵前晃悠悠擺動,毛驢追逐著胡蘿卜一步步馱著安意走出了屋後的竹林。
“胡蘿卜,你跑快點,我們早點買了東西就可以在鎮上多逛一逛了。”安意拍著小毛驢說了一句,然而小毛驢依舊晃悠悠地走得十分緩慢。
胡蘿卜是安意給小毛驢起的名字,說到這個名字那就不得不說說這頭小毛驢了。這小毛驢是林道長去年買的,安意初見就新奇喜歡得很,即便它是個欺軟怕硬且十分挑嘴的主!
林道長那麼重騎它,不肯走,起初要一張黃符貼在腦袋上才聽話,後來更是貼都不用貼,道長拿著黃符在它跟前一晃悠它就走了,而安意貼了毛驢一腦門的黃符它不樂意走就是不樂意走。
氣急敗壞的安意想了許多法子,最後終於發現小毛驢竟然無法抵抗胡蘿卜的誘惑,於是才有了現在吊著胡蘿卜騙著小毛驢走路的現象。
安意持著竹枝晃了晃,將吊著的胡蘿卜往毛驢麵前移近了兩寸:“胡蘿卜,提前到鎮上我今日就多賞你一根胡蘿卜。”
毛驢許是聽懂了她的意思,又或許是自信地以為它隻要跑得快點腦袋伸得長些便能如願將胡蘿卜咬住,於是叫了兩聲撒腿就跑,那架勢,安意瞧著竟是有幾分發瘋冒充千裏馬的模樣,於是連忙抓緊繩子生怕摔下去。
胡蘿卜是十分給力的,不過一會的功夫安意就望見了進小鎮前的木橋。接近人多的地方,安意怕毛驢撞到人,連忙將竹枝一收:“胡蘿卜,減速。”
沒了誘餌,毛驢立即停下來不走了,安意掰了半截胡蘿卜喂它:“好了,可以慢慢走了。”
毛驢得了吃的,一時間倒也聽話,馱著安意慢慢進了小鎮。
小鎮不大,但是很熱鬧,街上有許多小攤,還有挨著牆角的空處擺了七八張長板凳說書平民區,這是安意每次來小鎮都會去湊熱鬧的兩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