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草廬,江楓遛進白若憂的房間,發現真的多了很多草藥,甚至劇毒之物,心下更加懊惱,自己怎這般粗心大意。白若憂於醫道雖然精通可是終究比自己差些,原本就可以來找自己商量的,為何要自己去嚐試這麼多毒物,難道她不明白她娘便是因為這樣才過世的嗎。
雲煙似看出了江楓的心事道:“楓,你回來後雖找若憂談過,可她心思細膩敏感,又豈是這麼容易能被你說通的人。再加上她本來就鍾情於你,而你現在也成親了,你說她還能以什麼立場去找你商量呢?”
“可是她還是我師妹啊,我又怎會不理她。”
“你不是又帶了一個妹妹回來了嗎?她那麼敏感的人怎不會覺得自己多餘?甚至覺得自己的身體是你的拖累,何況這些日子她也不是沒見到你在煩心,以她的善良和體貼,你覺得她會在這個時候來煩你嗎?”
“煙兒,我該怎麼辦,若憂是個要強的人,如果我現在去找她,她必然會覺得我是在可憐她,是在施舍,她斷然不會接受的。”江楓用力握了握椅背。
“那現在不是有個劍舞陪在她身邊嗎?我看劍舞是真心關心若憂,別看她平日嘻嘻哈話,可是卻真是心細如塵,你現在隻需要想辦法怎樣才能醫好她便可以了。魁蠍那邊的事情暫時就交給我和流蘇好了,現在是若憂要緊。”雲煙拿開江楓用力握住椅背的手,指關節已經勒的發白,心疼的為她摩挲。
“哎,也隻能這樣了。明天我就找劍舞談談。”
“若憂姐姐,還要多久啊。”劍舞靠在白若憂懷裏,二人依偎在火堆麵前。
“還有一個時辰,如果累了你就先睡一會吧。”白若憂摸了摸劍舞光潔的臉頰道。
“不要,你陪我說話吧,這樣我就不困了。”
“好啊,你要說什麼?”
“聽小楓說,你以前也是和娘親一起在外四處流浪的,和親人在一起的感覺是怎樣的?”
“嗯,不好形容,但是就跟你和小楓的樣子差不多,相互關心,相互諒解,但又不是情人間的那種感情。”
“那就是親人間的感情嗎?”
“嗯。”
“那愛情呢?是怎樣的感覺?”
“你不是看見師兄和雲煙了嗎,再不行你也可以去問流蘇和玲瓏啊,我最沒資格回答你這個問題了。”白若憂拍了拍劍舞的腦袋,這丫頭成天腦子裏想些什麼東西啊。
“那我問你答好不好?”劍舞坐起身,忽閃著大眼睛看著白若憂。
“呃,好吧,若是我能回答你的,一定回答你。”白若憂對劍舞眨著眼睛祈求的目光很沒有抵抗力。
“喜歡一個人,是不是不由自主的想靠近她,想看到她?”
“是的。”
“是不是眼光總是隨著她轉,跟著她的喜怒哀樂,自己的心情也會受到影響?看見她難過自己就更難過,看見她開心自己也會樂上半天。若是看見她憂慮就忍不住想去安慰她,幫她解決所有的麻煩?”
“是的。”
“那是不是看見她喜歡別人,因為別人而不開心,自己的心就會很痛?看見她受苦,恨不得那個人是自己?”
“劍舞,你是不是喜歡上什麼人了?”白若憂越聽越不對勁,劍舞的體會怎麼會這麼真切?
“你是先回答我,是不是?是不是嘛?”劍舞不依不饒的接著問。
“是的,是的,而且會出現這些症狀證明已經愛的很深很深,藥石無醫了。你老實回答我,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是小楓?”
“當然不是了,小楓是我的姐姐誒,我雖然不是很明白,可是親人和情人我還不至於混淆吧。”
“那你為什麼問我這些?”白若憂皺著眉問。
“你看……子夜花開了,我幫你采來。”劍舞忽然指著崖邊飄搖的小黃花道。
也不等白若憂回話,就一縱身,躍了過去。
“劍舞,你小心點,崖邊晚上有凝露,很滑的。”白若憂無奈的叫道。
“知道了,劍舞的聲音遠遠的回應道。”
白若憂見劍舞一身白衣,即使在黑夜中也顯得特別亮眼,猶如夜間輕舞的蝴蝶,身姿搖曳,在崖間自由的遊走。一時之間竟也看得有些癡了,這個女孩子美麗善解人意,對自己又體貼,自己最後的日子裏有她陪伴也不錯,繼而又想到她可能有喜歡的人了,不禁也有些好奇,除了小楓外,究竟還有誰能吸引她的目光呢?
突然劍舞腳下一滑,一個踉蹌向山崖下滑去。白若憂驚呼一聲想也不想立刻向山崖下跳去,卻被人中途攔腰截住了,自己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劍舞給抱了上來。
劍舞另一隻手還晃著剛采到的子夜花,得意的炫耀道:“看,我采到了,你別那麼緊張麼,我隻是不小心滑了一下,上次和小楓那樣都沒摔死,我命大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