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學習了一會,也該吃飯了,政治學習就結束了。到了下午,老曲來找老袁,說:“這個老方真是厲害!看來他對調查組有些意見。”
老袁笑著說:“他曆來這樣,性子有些直,愛放炮。你不要受他影響,該怎麼調查,還怎麼調查!”
老曲這時看著老袁說:“我現在也明白了,你在這工作也不易!”
老袁聽到這話,心裏一下有些感動,眼裏想冒淚,但他抑製住自己,半天才看著老曲說:“通過幾天接觸,我體會老曲你是有水平的,我才說心裏話,這是黨的工作,不是種自己的自留地,要是自己的事,這樁買賣我早不做了,我回家可以抱外孫嘛!”
老曲笑了:“這是玩笑話,這是玩笑話!”
於是,老曲沒有受老方的影響,該怎麼調查,還怎麼調查。調查十天,調查結束了,老曲帶著調查組回去了。老曲調查組一走;老袁心裏又有些打鼓,不知老曲都調查了些什麼,回去又怎樣向部長彙報。這個老曲表麵和善,但這和善後麵,也似乎藏著很大的幹練和機謀,因為他滴水不露,從不向任何人透一句調查結果的話。這工作方法,就讓人感到恐懼。和善與恐懼並存,老袁在政界這麼多年,深知這號人的厲害。於是心裏一直忐忑不安,不知最後會是一個什麼結果。但老袁心裏也不是太害怕,因問題就那麼幾條,一、“五糧液”事情;二、以權謀私;三、準備送女婿出國;四、生活作風問題。前三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後一個;現在後一個排除了,單靠前三個,不至於把人置於死地。於是就放下一半心去等。
果然,部裏沒有馬上做出動作,也沒宣布調查結果,而是在一天上午,又派了人事司的一個司長來,要在單位搞民意測驗。司長把全體群眾召集到一塊,一人發一張紙條,說要測驗局裏誰當局長、副局長合適,讓大家把名字填到表格裏。填表之前,司長又作了說明,說大家可以敞開思想,不要有什麼顧慮,選票上是不寫填表者的名字的;以為誰合適,就可以填誰;認為現任的局長、副局長合適,可以填;認為現任的局長、副局長不合適,單位中別的同誌合適,也可以填;或認為單位中沒有適合當局長或副局長的,需要從外邊調的,也行,填到裏麵“需要外調”四個字。司長講完話,大家開始填。五分鍾以後,就有人開始把票往票箱裏放。十分鍾之後,四百多張選票全部在票箱中到齊。票箱是密封的。人事司另外兩個同誌便將這票箱抱起,下樓鑽到車裏,將票箱運回了部裏。人事司長另外坐一輛車回去。
由於民意測驗是背靠背,局長老袁,其他七個副局長,都沒有參加。
幾個人都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