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麵前的三小姐一隻手拿著一支小藥膏，另外一隻手的食指沾一點藥輕輕的塗抹在她的臉上，那認真的樣子，看的方嬤嬤一陣鼻酸，淚水嘩啦啦直掉。
三小姐雖然神誌不清，但卻是比任何人都懂得心疼人，以前夫人生病的時候她就整天守著夫人，親自喂藥，現在看到她被打了，也知道幫她擦藥，試問，這樣的三小姐如何讓人不心疼。
三小姐已經夠可憐了，他們還是不肯放過她，她有時候真想將那些人的心挖開，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麼顏色的？
“方嬤嬤，我好不容易才幫你塗的藥，你一哭，這藥都泡沒了。”雲挽歌頗有些無奈的語氣道。
方嬤嬤聞言，下意識抬手就去擦自己眼角的淚，“嬤嬤不哭，嬤嬤不哭.....”
說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雲挽歌竟然順利的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一雙有些渾濁的眼猛地睜大，直瞪瞪地看著雲挽歌的臉，眼中滿是震驚。
雲挽歌眼睛眨了眨，唇角彎了彎，“怎麼？方嬤嬤不認識我了嗎？”
方嬤嬤此刻感覺自己的大腦已經失去了能力，木頭一般地站在那，愣著兩隻眼睛發癡地看著雲挽歌的那雙眼睛，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混沌，取而代之的是熠熠生輝的清明。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見的，閉上眼睛，再睜開，當看到那雙清澈的雙眸的時候，她嘴唇哆嗦，終於問出了一句，“三小姐，您，您，您好了？”
雲挽歌歪頭看著嬤嬤的樣子，笑著點頭，“是，嬤嬤，我好了。”
方嬤嬤呆住了，張著嘴，卻是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真的，是真的嗎？三小姐，您真的好了？”
“是，嬤嬤，我好了，我不再是那個任人欺負的傻子了。”
方嬤嬤緊緊抓住雲挽歌的手，淚如雨下，牙齒都在顫抖，“三小姐，真是太好了，夫人在天有靈，一定會很欣慰的，她做夢都盼著您能跟正常人一樣......”
說起夫人，方嬤嬤的淚水更止不住了，一開始隻是小聲抽泣，後來簡直是嚎啕大哭，這些年來，她實在是憋得太難受了，之前在夫人麵前的時候，她不敢哭，夫人的心裏已經夠苦了，在夫人的麵前哭除了會讓她更加難受之外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而在三小姐的麵前，她則是每次都告訴自己不能哭，哭不能解決任何的問題，夫人去了，她就是三小姐的天，如果她隻會哭，那可憐的三小姐以後要依靠誰。
雲挽歌伸手攬著方嬤嬤，輕輕的拍著方嬤嬤的後背，她的身上有奶奶的味道，聞著讓她安心，“方嬤嬤，哭吧，就這一次，痛快的哭吧！”
哭過之後，擦幹眼淚，重新站起來，生活還要繼續！
這句話是奶奶說的，爸爸過世的時候，她哭的如同一個孩子，奶奶一邊拍著她的後背，一邊說，“哭吧，哭吧，孩子，就這一次痛苦的哭吧，哭過之後，擦幹眼淚，重新站起來，生活還得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