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娘氣息微弱,在看到譚氏等人進來時,黯淡的眼睛才突然冒出一絲光亮,“孩子……救我的孩子……”
林天福一看,急忙跑過去拉著豔娘的手,“豔娘,你怎麼了?孩子呢?”說著,就往四周看。突然,雙眼猛然睜大,露出極力的驚恐之色。
兩個腦袋,四支胳膊,四條腿……這樣一個長相怪異的孩子毫無生氣的躺在豔娘的雙腿間,中間的那兩條腿還卡在產道口,並沒有完全出來,想是接生婆子驚恐之下根本來不及處理。
“怎麼了?”譚氏見林天福麵色不對,奇怪的走近去看,一看清楚,頓時嚇得暈倒過去,“怪物啊!”
雖然趙春花對譚氏沒什麼尊敬之意,但看到這場景還是一驚,條件反射的去扶了一把。
趙春花一扶譚氏,自然也看到了那孩子,嚇得她把譚氏一丟,也不管她咚的一聲倒在地上,邁開步子就往外跑,“娘啊,生了個怪物!”
林芳芳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不宜進產房,林爺爺和林清雲是男子,也不宜進去。所以,雖然他們聽到了裏麵傳來的動靜,卻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現在又聽到趙春花這麼一句話,都嚇住了。
譚氏暈倒在地,無人在意,極度驚恐的林天福也像是反應了過來,立馬放開豔娘的手,頭也不回的往外跑去。
豔娘的產道口一直被孩子的兩條腿擴張著,現在又耽擱了這麼久,本就虛弱的產婦開始出現脫水的狀況,被撕裂的傷口也開始漸漸出血,直到越來越多,身子也越來越虛弱。現在亂作一團的眾人都沒有發現豔娘麵色越發慘白,被林天福猛的一甩的手向著虛空無意識的抓了抓,又慢慢的垂落,眼睛困難的睜大了些許,盯著林天福驚恐絕情的背影,眼皮終究漸漸合攏,再也不曾睜開……
豔娘生產難產,一屍兩命的消息也是林大姑聽到消息回了趟娘家後,再告訴了林家大房。
林家大房與林家二房本就差不多斷絕了來往,現在死的又是從未相處過的林天福平妻,林家二房沒有來傳消息,繁忙的林家大房眾人不過在晚膳時感歎了幾句,又丟開不再理會。
這天,林甜甜剛應付了一桌無法拒絕的貴客後,就去了她專門的房間處理事情,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喧嘩。
林甜甜放下手中的筆,皺著眉頭聽了聽,還是起身往外走。
推開門,站在二樓走廊的欄杆處往下看,本來座無虛席的大堂空無一人,飯桌上的盤子碗筷隨意丟著,還殘留著主人離去時的場景,再往旁邊一看,大堂門口圍著一群人,吵吵嚷嚷的聽不清具體發生了什麼。
林甜甜心中疑惑,順著樓梯往下走。
走到大堂門口,推開人群,就看到一個中年男人坐在地上,破口大罵,“你們看看啊,這就是一家黑店,什麼辣椒,從來沒有聽說過的東西,就被這喪盡天良的奸商拿來騙我們老百姓的錢啊!騙錢就算了,關鍵是這東西有毒啊!”
這話一出,周圍人群瞬間沸騰,眾人的眼神變了,他們想想,確實啊,這什麼辣椒從來沒有見過,現在大家上門來吃,不過是因為貪圖新鮮,味道又確實不錯。但是,再美味的東西也沒有命重要啊。
李福順聽到那個男人的話,目光一沉,盯著他,像是利劍一般陰冷。不過,他剛打算開口,就看到林甜甜下來了。他眼神剛飄過去,想要行禮,就被林甜甜不動聲色的阻止了。
林甜甜雖是賓至如歸占股最多的大東家,但她行事憊懶,根本不願意出風頭。所以,外人都隻以為賓至如歸是林家人開的。
剛才,她也不願意李福順向她行禮,隻要他把事情好好處理了就行。她下來看看,倒不是說對李福順這個徐昌智親自推薦的人不放心,酒樓是自己的,出了事總要擔心。
旁邊李福順看到林甜甜,心裏到有些別扭,他作為賓至如歸的大掌櫃,出了事情沒有處理好,還驚動了東家,不管怎樣,都是失職。更何況,這小姑娘還是大人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大人把自己送過來,就是為了護住她,不讓人隨意欺辱。大人離開前,還專門叮囑過自己,如今看來,等大人回來,懲罰是跑不過了。
李福順倒不怕懲罰,他是覺得自己愧對了大人的信任,也愧對青山營這個出身。
想到此,李福順更是對麵前那個坐在地上撒潑的人恨之入骨,但卻不能隨意把他打發了,眾人最喜人雲亦雲,一個不好,賓至如歸的名聲就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