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想著與嬌娘自幼長大的情分,還是念著如今兩家往來的恩義,她都會盡力盡心的,溫水氏默默的在心裏想著。
母女倆複又說了幾句話,水趙氏這才下了炕,出了屋子。
院子裏,溫德瑞已經將推車給簡單擦拭了幹淨,移到了院子中間,正在檢查看哪些地方需要修補,溫全蹲在一邊,頗有興趣的看著,時不時還問上幾句,顯然對推車這個不常見的東西,很是感興趣。
水趙氏在廚房裏拿了個籃子,又在廚房門外的牆角拿了個刨地的鏟子,笑著跟溫德瑞打了個招呼,又和溫全說了幾句話,這才出了家門,往埋蘿卜的地裏走去。
尚未開春,貧苦農家的吃食,大多是年前收獲埋在地裏保存的蘿卜和紅薯,稍好些的人家或許還能存上些白菜,除此之外,還真沒什麼其他的吃食了。
水趙氏挎著籃子,想著未來三天她有親親外孫陪著,一路心情歡快的到了田間。
她家的兩塊地緊挨著水勝吉家的三塊地,遠遠的就看到水勝吉家田頭那間屋頂被風吹得稻草不斷掉落的茅草屋,說是茅草屋,還不如說是小茅棚來的更為貼切。
水趙氏沒有第一時間去找水勝吉和水李氏,而是去了自家的地裏,刨了一籃子蘿卜後,這才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拎著籃子和鏟子,往茅草屋走去。
剛走近茅草屋,便聽到一陣連續不斷的咳嗽聲……
“孩子他爹,快喝點水。”屋裏傳出水李氏夾雜著無盡悲涼和憂切的聲音。
“咳咳咳……”
“砰!”的一聲,是茶碗摔倒地上打破的聲音。
“孩子他爹,孩子他爹,你怎麼了,可不要嚇老婆子……”水李氏撲到水勝吉床邊,搖搖晃晃的破木板床承受不住水李氏的這一股撲勁,一連發出好幾聲“嘎吱嘎吱”的抗議聲。
水趙氏一聽茅草屋裏的聲音,心頭猛地一顫,放下手中的東西,忙揚聲喊道:“她五叔五嬸,可在家裏,我是娟子她娘!”
茅草屋裏傳出一陣窸窸窣窣的收拾聲,正當水趙氏準備再次出聲喊門時,茅草屋僅能讓一人進入的小門被水李氏從裏麵拉了開。
“咳咳咳……”水趙氏還沒來得及和水李氏說上話,又聽見一陣咳嗽聲。
“她五嬸,五叔這是怎麼了?怎的咳得這樣厲害,可找了李大夫來看……?”水趙氏見水李氏眼底發紅,站在門口,抬頭朝著屋內瞥了一眼,也不好直接進屋。
水李氏想著屋裏的雜亂,也是不好意思讓水趙氏進去,聽到水趙氏的話,鼻尖一酸,險些落下淚來,強忍著心頭的苦意,應答道:“我也不知道,孩子他爹從年前就開始有些咳嗽,本想著讓他去找李大夫來看看,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