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謝鯤鵬,已經完全失去了昔日的矜持與冷靜,就像一隻困在籠中的巨獸,焦躁、困惑、不安……種種的負麵情緒如潮水般將他包裹。
女上尉歎了口氣,搖頭道:“超越?您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是誰賦予你的?您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執政官,您現在會是什麼樣?執政官的成就,是不可能有第二個人能夠達到的!”
這些話在一個女上尉口中說出,已經有些逾越,但謝鯤鵬仿若未覺,眼中反而露出了一絲思索。
看著謝鯤鵬逐漸冷靜的眼神,女上尉繼續說:“想要超越別人的成就,必先擁有超越別人的力量……您,難道還不明白嗎?”
謝鯤鵬一怔,隨即苦笑,女上尉的話仿若棒喝,此時他已經完全恢複正常,但也就是因為恢複正常,他此時所能做的也唯有苦笑:“力量?我力量的根源就是我父親,我所有的力量都是他給的,難道我還有機會超越他?”
女上尉手指微顫,鋼琴曲轉過幾個嘹亮的音調,但早已熟悉這個音律的謝鯤鵬知道,此曲已到尾聲,與此同時,女上尉不緊不慢的說:“當然……您也擁有一些你父親所沒有的力量,雖然很微弱,但杠杆是否能撬動龐然大物,重要的不是力量,而是支點,所以……您未必沒有扭轉乾坤的可能!”
話隨曲落,女上尉起身,向謝鯤鵬鞠了一躬,轉身離開。
兩名衛兵在演奏結束的一刹那立刻推開房門,目光冷酷的看了眼謝鯤鵬,隨即對女上尉做了個請的動作。
此時,謝鯤鵬也已經恢複了那副身居高位、寵辱不驚的神態,麵色平靜的看了一眼兩名衛兵,兩名衛兵掃了一眼屋內,對謝鯤鵬敬禮,然後關門。
謝鯤鵬緩步走近鋼琴,手指輕觸鍵盤,幾聲悅耳的音調躍然而出,隨著手指劃過鍵盤,謝鯤鵬不動聲色的將一枚雞蛋大小的儀器收入掌中,然後將琴蓋蓋上,神色如常的返回座位。
幾分鍾後,敲門聲響起,然後一名年輕的準將走進來,手上拿著若幹文件,禮貌的請謝鯤鵬簽字。
謝鯤鵬麵無表情的簽完,在準將敬禮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說道:“既然把我囚禁在這裏,還做這些麵子工程幹嘛?你不如讓韓信直接建議,由你接任第二艦隊司令官一職好了。”
年輕準將是第一艦隊司令官韓信的兒子,名叫韓素,剛滿30歲,從軍8年便積功升至準將,當然,如果是一般人,即便功勞再大,這個年齡也升不到這個位置,出身決定高度,這是每個政權都不可避免的事。
聽到謝鯤鵬的話,韓素並沒有興奮亦或是驚慌之色,而是淡淡回道:“職位調動,是執政官和統帥部的事,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準將,太……長官,您過慮了!”說罷轉身就要離開。
“我對這裏已經厭煩了,留下來毫無意義,誰都知道我的做法觸及了執政官的底線,即便我是他的兒子……唯一的兒子,他也不會放心再把盟五分之一的艦隊交到我手中,現在隻是走個過程罷了,而我,不過是想讓這過程縮短一些。”謝鯤鵬對著麵無表情的韓素一笑:“轉告韓信,讓他以我的名義向統帥部發一份退伍申請,我要回亞比!”
韓素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似乎有些搞不清楚謝鯤鵬的想法,沉吟了一下回道:“好吧,我會把你的意思轉達給上將,相信他也會轉達給執政官的。”說罷再次敬禮,轉身離開。
謝鯤鵬微笑著還禮,眼角不經意的瞟過屋頂一處隱秘的監視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