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黃昏,遠在西域的星宿海。
膚色黝黑的南星盤膝閉目端坐在一間光線極暗的空曠大廳裏。
大廳高有七八米,長寬都有二三十米,大門緊閉,四周窗戶都拉著厚厚的窗簾,黑暗的大廳裏,隻在大廳的中央有一口火焰跳躍的油鍋。
在油鍋的周圍,有七八座姿態各異的人形石雕。
大廳本來寂靜無比,落針可聞,忽然,大廳正前方的大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一條縫,兩個奇裝異服的青年押著一個身戴鐵質枷鎖的老者進來。
老者須發皆白,不僅脖子和雙手被鐵質枷鎖固定著,就是雙腳上也有一副粗大的鐐銬,兩隻鐐銬之間,連著一條尺許長的粗鐵鏈,讓他連走路都隻能小步小步的走。
兩人押著這老者一進入大廳,大廳的大門就又被外麵的守衛緊緊關了起來。
兩人押著老者走到南星近前七八米的地方停住,恭聲向南星彙報道:“啟稟掌門,段老頭帶到了。”
聞言,南星雙眼緩緩睜開,亮得懾人心神的雙眼落在老者臉上,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響起:“段西樓,我南星再問你最後一次,六脈神劍的劍譜到底在哪裏,你說不說?”
進入大廳後,一直冷著一張老臉,冷眼望著南星的老者開口了,聲音渾厚:“呸!你師徒滅了我段氏滿門,已經奪走我段家北冥神功、淩波微步和一陽指秘笈,現在你還癡心妄想我會說出六脈神劍劍譜的下落?嘿嘿,沒有六脈神劍劍譜,你不敢修煉我段家的《北冥神功》殘本吧?哈哈哈……”
從老者的聲音裏,能清晰無比地感覺到他對南星的憎恨,最後的大笑聲,簡直已經癲狂起來。
麵對他的大笑,南星麵色冰冷,無聲無息地從原地站起,雙手完全沒有撐地,完全靠著雙腳的力量由盤膝端坐站起身,站起的時候,雙手負到身後,顯得氣度不凡。
他冷著臉走到老者麵前,雙眼直視著老者憎恨的雙目,他的嘴角突然往上一翹,雙手突然伸出抓住老者鐵枷上的雙手手腕。
兩隻拇指往老者的腕脈上同時以按。
頓時,老者的臉色大變,大笑聲驟然停止,滿臉驚詫地望著南星。
驚詫的神色剛顯出來,他整個人就像觸動了一般劇烈抖動不止,兩股濃白色的內力從他手腕處急速湧進南星的體內。
或者說,是被吸進了南星的體內。
原來押著老者的兩個青年,在南星冷著臉一步步走過來的時候,就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了,此時見到這一幕,更是驚得麵無人色,腳步不受控製地又往後退了一大步。
……
大約五分鍾後,老者體內最後兩絲濃白色的內力也被吸進南星的體內,至此時,南星才冷著臉放開了他的雙手手腕。
南星一鬆開他的雙手,老者就渾身虛脫了一般癱倒在地,癱倒在地上的時候,白發淩亂、麵色慘白、雙眼茫然無神、口角流涎,手腳還在不停地抽搐。
“把他帶出去,煉腐屍毒。”
南星冷著臉看都沒有再看老者一眼,雙手又負在身後,轉過身去,背對著老者和那兩個奇裝異服的青年。
“是!掌門。”
兩個青年一句廢話也不敢說,充滿敬畏地偷偷望了一眼南星的背影,兩人趕緊上前拖著癱倒在地上的老者往大門那裏去。
很快,大門又被打開一條縫,一些外麵的光線從門縫裏透進來,但很快,隨著那兩個青年把老者拖出大廳,大門又被外麵的守衛關上了,剛剛照進大廳裏麵的光線又被隔絕在大門外。
但大廳裏又恢複了先前的黑暗和寂靜的時候,南星重新盤膝坐到地上,沉默著從懷裏掏出一冊薄薄的線裝古書。
《一陽指》
封麵上赫然寫著這三個字。
大理段氏一陽指。
曆史上,一燈大師——段智興,就憑借這門一陽指,和黃藥師、歐陽峰、洪七公、王重陽四人齊名,外號“南帝”。
可見這套指法有多厲害。
就像剛才段西樓所說,南星和他師父早就把段家的北冥神功、淩波微步和一陽指秘笈搶到了手。
淩波微步他早就練了,但北冥神功和一陽指卻一直沒有修煉。
不是他傻,有上上品的神功而束之高閣,而是……段家的北冥神功從來都是殘篇。
段家的北冥神功,是當年段譽在逍遙派的琅嬛福洞裏學到,但他還沒有將全篇的北冥神功學全的時候,記載著北冥神功的絹帛就被火燒了。
後來他陰錯陽差之下,吸了許多人的內力,因為不懂得怎樣導氣歸虛,而差點爆體而亡。最後因為機緣巧合之下,學到六脈神劍,才將體內作亂的真氣射出體外,免了爆體而亡的厄運。
因為知道這番故事,所以,無論是南星,還是南星之前的師父,得到這殘缺的北冥神功之後,都沒敢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