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禪看了看馬岱,問道:“馬將軍對現在的最新戰局有什麼看法?”
費禕看了他一眼,說道:“末將認為,我軍必須給張既和蘇則的曹魏軍以致命性打擊。至於李白元的羌胡人馬,末將的看法是,能夠殲滅則殲滅,不能夠殲滅,則可以如同治元多和高時黎他們那樣進行招降或者招撫。不過,以李白元的悍勇,以及跟張既那種極深的淵源而言,對他進行招撫一事,短時間內恐怕很難有結果。”
劉禪點點頭,似乎是在思索,變得沉吟不語。
榆中城位於黃河岸邊,在金城郡的最東端,位於今日之甘肅境內,已經是很西北的地方。
在那裏的東南方附近,最險要的地方就是一條一百多裏長,叫做黃沙穀的峽穀了。而且,這是通往榆中城的交通要道和捷徑。
張既的一部分人馬,現在已經身處榆中縣之中紮營。
張既的臉色非常難看,整個人都已經瘦得變成了皮包骨。他的傷勢本來就是極其嚴重,索性的是,即使這一路上長途顛簸的行軍,倒也沒有讓他的傷勢惡化。但是問題其實也不小,傷勢一直都沒有恢複的跡象。
所以,對於張既而言,這樣的病體其實非常拖累人,日子似乎永遠見不到頭,唯有整日躺著,飽受傷痛的折磨。
蘇則緩緩走進了張既的大帳,示意兩個隨軍的醫師先出去一下。
蘇則這才走到了張既的建議床榻前麵坐下,輕聲呼喚道:“德容,你現在感覺如何了?”
張既這才睜開了眼睛,眼睛裏麵雖然還是充滿了睿智的光,但是已經沒有了以前的神采了。病痛,把他折磨得非常厲害。
張既見到來人是蘇則,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說道:“文師,我還好。現在的身體雖然疼痛,但是我還忍得住。聽人說,成都的那個醫國院的醫師們,經常幫人開膛破肚,然後再將之用針線縫合起來,那絕對是比我現在痛的多了吧?我現在想起來都感覺一陣毛骨悚然啊!”
蘇則並不想去管益州的什麼醫國院的鳥事,他現在就關心張既的身體狀況。
他痛苦地搖搖頭,伸手握住了張既的手,堅定地說道:“德容,你隻要再堅持一段時間就好。等我們跟蜀漢軍打完這一仗之後,我就可以安全地帶你回金城去養傷。然後,等你身體養好了之後,你就繼續帶領我們收複雍州和長安三輔。到時候,我們再去洛陽拜見新天子。你知道的,長安距離洛陽很近。”
張既嗯了一聲,但是聲音裏麵卻顯得有些悲傷,似乎沒有什麼底氣。
他的心裏可能認為,蘇則的這一番話,其實是安慰的成分占據了大多數,以他自己目前的傷勢來看,十有八九是要死在這半路上了。
所以,張既索性就重新閉上眼睛,張開了蒼白的嘴唇,小聲問道:“高時黎那邊有消息傳過來了嗎?”
蘇則這時候,臉上地肌肉忽然抽搐了幾下,顯得非常生氣的樣子。
但是,蘇則因為不想刺激到張既,最終還是強行壓製住了怒火,否則以蘇則那樣的直人的火爆脾氣,早就大聲叫罵起來了。
蘇則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道:“高時黎那邊確實是有消息了。”
張既驚喜地睜開眼睛。然後,他才看到了蘇則臉上的怒色。
張既對蘇則的性格比誰都要了解得深入,知道事情隻怕不會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