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就頗有些得意地問道:“陸遜將軍和吳懿等人的人馬到了哪裏了呢?”
王平找來了斥候隊長,詢問了過後,對魏延說道:“陸遜將軍的部隊已經過河,正在趕過來這邊,不久之後應該就可以到達了。”
不久之後,魏延這邊還得到了一個很不錯的消息,正在向美陽城這邊拚命趕來的李白元人馬,在得知了張既的軍隊被魏延夜襲之後,已經選擇了開始後撤。
於是,魏延的部隊隨即向郿國城進發。
美陽距離郿國城的路程約在一百三十裏左右,小槐裏的距離則是要更遠一些,約摸距離郿國城將近兩百裏。
張既的殘兵在當日黃昏的時候,終於是帶著重傷的張既匆匆忙忙地趕到岐山腳下和蘇則的部隊會合。
張既此時傷勢變得更加嚴重,臉色變得如同死人一樣蒼白,再次是奄奄一息、昏迷不醒。
蘇則望著這個長者、官場的提攜者、上級和忘年之交,心裏感覺非常難過,以至於都差點忍不住要落淚。
他當然不可能做出上前對著重傷的張既一陣猛搖的腦殘舉動,隻是站在了床榻前麵默默無聲地看著醫師在為張既施救。
但是張既似乎沒有要醒來的樣子。
不過,等到了淩晨的時候,蘇則這才得到了張既醒來的消息。
蘇則立刻衝到了張既的大帳,果然看到了張既醒來,連忙就衝過去抓著張既的手,問道:“德容,你現在身體感覺怎麼樣?”
張既緩緩說道:“我暫時還死不了。哎,如果李白元他們的軍隊沒有延誤會合時間,我們就不會這樣狼狽了。”
蘇則當然很清楚這件事,卻隻是呆呆地望著昏暗的燭火,很長時間沒有做聲。因為李白元是張既的好朋友,但是跟蘇則的交情則是一般,蘇則現在不想說李白元的壞話,來讓一個身受重傷的老人傷心。
張既接著說道:“聽說,你打算在岐山再打一戰,是嗎?”
“李白元的人馬很快就可以到這裏了。”蘇則點點頭,說道,“他的七八千人的騎兵趕到之後,我們的實力就會大增,加之高時黎他們也正在掉頭往這邊來,到時候我方未必不可以和敵人進行決戰。現在蜀漢的不部隊全部在往我這邊追趕,我們如果不在岐山阻止他們,恐怕撤退的時候,我們很難守住天水和漢陽兩郡。”
張既閉上眼睛,似乎是在思索,一會兒後說道:“現在我們的部隊士氣低落,這個時候和蜀漢軍決戰,是正中敵人下懷啊。”
蘇則歎息了一聲,這些事情他何嚐沒有想到呢?
說道:“德容,我方軍隊如果拿到一場勝利,而立刻選擇一路急撤的話,則對軍隊的士氣更是沉重的打擊。若是因此導致了漢陽守不住,則涼州方麵的門戶隨即洞開,到時候蜀漢軍便會乘勢攻入。到那時候,羌胡各部落隻怕也會望風轉向,也就不再跟我們合作,我們恐怕難以找到翻盤的機會了。”
張既經曆地事情太多了,心智也比蘇則要堅定,說道:“文師,你未免太過悲觀了。我們現在不過就是輸了一場仗,損失了幾千人馬,魏延方麵也不過就是增加了一二萬人馬。隻要我們的援軍能夠會合一處,雙方實力還是相差無幾的。文師,你要知道,現在潼關被蜀漢軍堵住了,曹真將軍的大軍根本過不來,也就意味著,將來的一段時間裏麵,我們是得不到陛下的支援了。所以,我們要想方設法自己圖存,我軍就要保住軍隊,這才是選擇撤退的根本原因。”
蘇則隨之陷入了沉思之中。
張既又說道:“我們要想取得勝利,要想在得不到主上的支援下成功奪回長安,挽回自己丟掉的麵子,就必須要想盡一切辦法以最小的慢慢的消滅敵人,而不是和敵人麵對麵的決戰,毫無意義地消耗我們現有的力量。”
蘇則聞言,頓時是豁然開朗,點點頭說道:“德容,你的見識總是要比我長遠啊!”
張既雖然感覺身上疼痛不已,但能夠聽到蘇則這樣說,臉上卻也露出了欣喜之色。
他有些艱難地問道:“文師,你應該知道接下來要怎樣做了吧?”
蘇則點點頭,說道:“德容,你一定要堅持過去,你若是不在了,這大局要我我一個人如何支撐下去?”
張既卻顯得非常坦然,平靜地說道:“死生之間,唯取大義,死有何懼呢?”
蘇則悲傷地看著張既,心裏不免有些感動。
蘇則就在張既的大帳裏麵又坐了一會兒,等到張既服藥過後才走出了大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