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劉禪原先不知道廖化會從那個方向來,否則剛才他一定會將人馬隱藏在對麵山坡。這樣即使情況有變,他們就可以立刻衝殺出來。不過,按照現在的情況看來,這個問題似乎已經不是什麼問題。

見到形勢可以放心了,趙風就問劉禪接下來的行動計劃。他忽然發現,他的這個公子的成熟度赫然已經超過自己,實在是早熟得不能再早熟了。

剛才兩人一直都是伏地移動,雖然手上纏著厚厚的布條,不至於讓雙手被凍傷,但是腰部還是很酸的。劉禪伸伸懶腰,這才點頭同意上山。

兩人先轉到埋伏的人馬那邊,再從那邊的山坡登山,這樣避免了經過廖化侍衛的警戒區。

兩人花費了一些時間,才來到山頂。

山頂是一小片極為平坦的地方,上麵搭建了一個紅磚綠瓦的小涼亭,中間擺放著一副石桌石椅,倒也古色古香。

現在要是黃昏日落時分,在這小亭子裏麵煮上一壺茶,聽著周邊的陣陣鬆濤,看著西邊的晚霞,那絕對是一件極美的享受。不過,即使是現在這樣的月圓之夜,明月掛山岡,鬆濤輕吟,意境同樣不俗。

張飛與廖化兩人都坐在小亭中,亭內光線較之外麵的要差些,劉禪看不清楚兩人的神情究竟如何。

張飛說道:“廖將軍,我張某人是相信你的誠意的。但是,你的請求我實在是無法答應。”

廖化的語氣有些沮喪地說道:“張將軍想必已經從俘虜口中知道,小人和浮雲浮天遠兩人以前都是黃巾軍出身。而且在我危難之際,也是他收留了我。正是出於這兩份情意,小人才替他求情。”

聽兩人的話說到這裏,劉禪已經知道,他們已經聊得差不多了,廖化看樣子已經取得張飛的信任。

張飛思索一番後,有些為難地說道:“廖將軍,張某是個粗人。我隻能說,如果你和浮天遠能夠加入我方,我非常歡迎。但是如果有人想要違抗天命,我也隻好送他上西天了!”

聽到這話,劉禪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

“誰?”廖化立刻緊張地喝道。

劉禪暗自責怪自己定力不夠,以至行蹤暴露。他苦笑一聲,掀開頭頂的白色披風,同趙風一起從地上站起來。

廖化見雪地上忽然冒出一個男子和一個少年,而且距離自己如此之近,感覺甚為錯愕。即使是張飛本人,見到有人能夠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地接近自己而不被察覺,也是非常之驚訝。

劉禪笑了笑請張飛和廖化都不必驚訝,他們兩人是剛剛才上山,並趕緊向廖化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是劉禪劉阿鬥。

劉禪之名,也許廖化不知道。但是腳踏七星的劉阿鬥,這個名字卻早就已經風聞天下。廖化先是驚訝,然後是驚喜,躬身拜道:“小人廖化見過公子。剛才不知道是公子,實在是罪過。”神態甚為謙卑。

劉禪讓廖化不要多禮。他這才走入亭子,說道:“廖將軍,當年你救了我母親甘夫人,我劉家都沒有機會跟你道謝呢!來,請坐。”

雖然劉禪說的是一句客套話,但是在外人看來,此話能夠從一個少年人口中說出,著實少見。廖化不禁為這個劉阿鬥的早熟備感驚訝。

劉禪怕廖化會因為自己的出現,而有所顧忌,就讓廖化放寬心跟張飛談判,說道:“我此次是跟著三叔偷偷出來的,廖將軍隻管談判就好,可以不必管我。”

廖化點頭稱是,對張飛說道:“小人剛才的請求確實是有些強人所難。如果張將軍能夠網開一麵,小人感激不盡。”

張飛沉默不語了許久。

劉禪看到廖化臉上露出尷尬神色,不忍讓他太難做,說道:“廖將軍要是替那浮雲浮天遠求情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說出實情,”

“什麼實情?”廖化喜道。

“據說有一夥商人鼓動你們攻擊荊州官兵,他們究竟是何人?”

“確有其事。不過,他們是跟浮天遠密談的,連我都不知道他們的來曆。”廖化說道。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這次是一定要將浮天遠抓獲的。不過廖將軍不必擔心,我會將他交給諸葛軍師處置。他是個宅心仁厚的人,一定可以收服浮天遠。到時候,你們就又可以成為同僚。這樣可好?”劉禪笑道。

廖化暗驚眼前這個小公子的決斷能力居然如此果斷,旁邊還有一個鼎鼎大名的張飛在,他居然自己就做出決定了?不過廖化知道,浮天遠的性子是很難屈居人下的,但是他又帶著一點僥幸的心理,便點頭同意了。

張飛想不到劉禪還有這般的好口才,三言兩語就將廖化說服,他剛才還費了半天口舌來著。心裏對劉禪這個準女婿更加滿意了。

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廖化將八嶺山山寨的情況和盤托出,三人開始商議攻打八嶺寨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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