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金碧輝煌的會議廳內,八個人稀稀疏疏的圍坐在圓桌上,大門由內反鎖,氣氛有一絲詭譎。
坐在靠門邊方羽手指有節奏地敲打桌麵,麵沉如水。不經意間輕輕掃了一眼其餘七人,除了張強臉上蕩漾著得意的微笑,當年與胡天擎一起打拚的高正一副神情自若的樣子,其他五人互相交換著眼神,不安的臉上或多或少還夾雜著疑惑和震驚。早晨五點多天還沒亮的時候,方羽叫起慕容林秀開車趕往高正居住的小區,將車停在高正成晨練跑步必經的一條小道上,兩人下車守候。六點十分的時候高正跑步進過,他先是遠遠地見著有點眼熟的保時捷,然後看到熟識的慕容林秀,心裏便頓時了然了。方羽和高正成談了半個多小時,談論結果如何,不得而知。高正是第一批跟著胡天擎打天下的人,在這些經理之中,他的威望也無疑是最高的,隻要能有他點頭支持,那麼其它的經理也就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方羽故意將這次經理閉門會議放在下午召開,並讓張強有意識放出馬偉被殺的消息。為的就是看看這些經理先做好準備,心中有數,以免到時候狗急跳牆,難以應對。畢竟發了狂的狗,亂咬人。
張強不愧是做了七八年空殼副總的人物,隱忍的功夫早已是爐火純青,坐在這群曾經他羨慕仰望眼紅很多年的人物之間,他除了臉上不加掩飾的得意笑容,早已將昨日瞬間充盈的喜悅壓了下來。八年了,媳婦終於熬成婆。他看著圓桌上的其他六位經理,除了高正波瀾不驚的表情讓他看不透外,另外五位今天看樣子是有備而來。張強當然知道他隻能堅定地站在方羽一邊,即便輸了,還能留個全屍,否則,隻怕是死無葬身之地。畢竟,那晚他親眼見識了方羽的手段。
“今天難得把我們大家夥召集起來,不知道有什麼事。時間寶貴,我們還有許多事要處理。長話短說吧。”說話的人叫劉瑞生,他負責的是一家房地產公司。劉瑞生和馬偉是死黨,兩人時常約在一起喝茶聊天密談一些話題。當年第一個響應馬偉“清君側”除掉慕容林秀的經理就是他。劉瑞生負責的房地產公司時常會和林生、獨孤成有些接觸,時間久了,就流傳出劉瑞生和林生、獨孤成勾結坑害胡天擎的風聞。無憑無據的,胡天擎隻是一笑置之;又或許,胡天擎心中早有定數。所以,當今天大家陸續收到馬偉被殺的消息時,除了震驚之外,更多的還是害怕自己成為胡天擎繼承人立威的犧牲品。這些人中,劉瑞生首當其衝。或許是做賊心虛,劉瑞生坐在這閉門的會議室裏,如坐針氈,他早上就已經收到消息,他的死黨馬偉昨晚就死在這金碧輝煌。
“咳咳,”方羽輕咳兩聲,說道,“今天麻煩各位經理過來開個會,其實也沒什麼重要的事。”
方羽話未說完,在座的經理都睜圓了眼睛,沒什麼重要的事,還要鬧的這麼大聲勢,召集大夥,開這閉門會議?殺人都算不重要的事,那什麼才算重要的事?一鍋端嗎?
“先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張強,原來是金碧輝煌的副經理,現在由他掌管金碧輝煌。”方羽指了一下坐在他副手位置許正陽下麵的張強。
張強很有禮節的站起身,說道:“以後還勞各位經理多多照顧,一起將老板的事業壯大。”說到老板兩個字的時候,張強很自然地看向方羽。一句話,一個眼神,立場鮮明。
“他現在掌管金碧輝煌,那馬經理哪去了?”毫不顧忌場麵指著張強問話的人叫金廣茂,他是一家休閑俱樂部的經理。金廣茂說完話後,看了一眼劉文元。劉文元朝他微微點頭。劉文元現在處在風口,不好說話。如果方羽要繼續拿人開刀,那麼緊接著的刀下鬼便是他。越是風口浪尖,越要懂得低調。所以,劉文元選擇靜觀其變,兵來將敵水來土堰,自然有人出頭。
“馬偉?”方羽冷冷的哼了一聲,心裏暗笑,都是一群老狐狸啊,明知還要裝作故問。
方羽知道這是他們要給自己這個初生牛犢的新人一個下馬威。如果兵不血刃這群狐狸就俯首稱臣的話,方羽反倒會覺得不正常。方羽其實是一個很強的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君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待君。
方羽眉頭一挑,說道:“老板在的時候曾說過,旗下產業不得染指黃賭毒,馬偉私開賭場,在會所裏提供皮肉生意和海洛因等毒品。我隻是按照道上的規矩做了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