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自己的母親,林雪的心不由的軟了下來。其實她心裏也明白,自己母親的死不能全部怪罪在林生的頭上,畢竟他也為了這個家,為了給她們母女更好的生活環境。她也知道自己的父親是深愛著自己母親的,否則也絕對不會到現在還不再婚,或許這其中有自己的關係,但是卻不能否認他對自己母親的愛。她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自己無法麵對自己,麵對自己母親死去的事實,她在逃避。
“我跟你走。”林雪說完,轉頭歉意的看了方羽一眼,走了出去。方羽懂她眼神中的意思,那是她為了剛才自己父親所做的事情向自己道歉。方羽淡然的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林雪願意跟自己回去,林生自然是欣喜不已,看了方羽一眼,說道:“小子,想做我林生的女婿,不是這麼簡單的。”說完,慌忙跟了上去。
方羽沒想過要和林雪發生什麼事情,對林生的話並沒有當一回事。他們走後,方羽也關了圖書館的大門,朝塗老家走去。
塗老的年夜飯已經做好,方羽沒有想到,原來塗老的廚藝也是這麼好。據塗老自己說,當初共和國保衛戰的時候,他們經常都要深入山區,這夥食便是最大的問題,所以他們也練就了一手好的廚藝。簡單的菜,就能做出很多花樣出來。
“等到林雪了嗎?”塗老忽然問道。
方羽微微一愣,看來塗老還真的是什麼都明白,點了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塗老微微的笑了一下,說道:“你應該叫她一起過來吃年夜飯。”
“你好像知道她很多事情。”方羽說道。
“不是太多,我隻知道她是個可憐的孩子。”塗老很簡單的回答道。
“我有請她過來,可是她說今天是她母親的祭日,她不吃飯。”方羽說道。
“難得。”塗老說道。
“不過她父親來了,她跟她父親一起回去了。她老爸還真是個很臭屁的男人,我還跟他兩個手下過了兩招。”方羽說道。
塗老微微的愣了一下,詫異的問道:“他沒對你怎麼樣?”
方羽有些不解的問道:“能怎麼樣,你認為他會把我怎麼樣?”
塗老微微的笑了一下,說道:“可能是因為林雪那丫頭的關係吧。你知不知道她父親是誰?”
塗老問的顯然不是指林雪是父親是誰,而是問林雪的父親是做什麼的。方羽茫然的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
塗老喝了口酒,沉默了片刻,仿佛是在考慮怎麼說。“林生初到上海的時候,和你一樣是個什麼都沒有的窮小子,在工地上做著苦工。不過他很聰明,他知道那樣在工地上幹活,一輩子也不可能出人頭地。而且包工頭經常拖欠他們這些工人的工資,常常是幾個月也不發一次。其他人都鬧著要,可是隻有他不一樣,他不但沒有向包工頭追要工資,反而還勸其他的人繼續好好的幹活。很快,他就被包工頭看中了,開始有意無意的照顧他,最後讓他做了那些民工的頭,負責管理他們。林生做人很圓滑,兩邊都不得罪,憑借著自己的聰慧,無論是包工頭還是那些民工都對他佩服不已。他開始帶領著這些民工幫助包工頭搶生意,不給他們做,其他的民工就別想幹下去,也不敢幹下去。就這樣,林生一步步的往上爬,終於有了今天的地位。如今的上海灘,無論黑白兩道,敢不給他林生三分麵子的人還沒有。他可以稱得上是一位梟雄,能從一個平民打拚到如今的地位,這其中的艱辛和困難可想而知。在他發財後,並沒有忘記當初跟隨自己打天下的那些人,對他們那些人也是非常好的。”
方羽呆呆的愣了一下,心裏不由對林生佩服不已。能從平民打拚成如今的地位,這其中自然有很多的不為人知的秘密,是什麼,方羽不想追究,可是卻不得不承認他的魄力、智慧和膽識。
“想追林雪那丫頭的話,她父親那邊你可要小心了。他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女兒和一個像你這樣的窮小子來往的,你應該也知道,能做到他如今的地位,他有他的手段。”塗老說道。
方羽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說道:“我和林雪沒什麼,不過林生如果真的想把我怎麼樣的話,我也不會害怕。光腳的難道還怕穿鞋的嘛,我反正是一無所有,而他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