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表哥既然這麼想學《衍書》,那你就教他吧?”
吳芝心痛地抱著已經挖去雙眼的譚梧,轉過臉求吳瞎子。
她哥哥吳燦略微猶豫之後,咳了一聲,也替譚梧求情,“爹!阿梧眼睛已經沒了,不管怎樣,先傳他第一章,讓他修成心眼通吧!”
“舅舅!求您了……”
譚梧哀聲乞求,沒有眼球,兩隻眼眶鮮血模糊的模樣配上他此時的乞求,怎麼看怎麼慘。
吳瞎子默然片刻,輕歎一聲起身走回床沿那邊坐下,微微搖頭,蕭索地:“好吧!事已至此,那就由芝來教阿梧第一章吧!”
“謝謝爹!”吳芝悲切的神情中透出喜色。
“謝謝舅舅!謝謝舅舅!”
譚梧額頭觸地,連連磕頭道謝。
吳燦感慨地微微搖頭,也起身走到一旁。
“好了!帶阿梧下去止血、包紮吧!等他修養幾,芝你再傳他衍書第一章!”吳瞎子擺擺手示意。
吳芝答應一聲,趕緊扶著譚梧起身,譚梧離開的時候,依然不迭地道謝。
等兩人走了,吳燦又出聲:“爹!您是怎麼打算的?如果阿梧練成了心眼通,還傳他後續功法嗎?”
吳瞎子:“隨芝吧!如果她想教,就隨她教吧!反正她也隻知道前五章的口訣!”
吳燦了然,嘴角也現出一抹笑意。
父親的意思他聽懂了,芝那裏的五章功法就算全部傳給譚梧,那也隻是五章而已!而這五章功法,應該已經夠譚梧練個十年八年了。
等十年八年後,情形如何?那又是一回事了。
到那時候,譚梧還有一雙眼睛能挖著賣慘嗎?
而且,以吳家數百年來的命運來看,十年八年後,他妹妹芝大概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到那時候無法再賣慘,也沒有芝在旁邊幫著求情,譚梧再想學到《衍書》後麵的四章,就幾乎不可能了。
《衍書》勝過下其它功法的最精華部分,當然是在後麵四章,前五章就算真的流傳出去,也沒什麼。
“爹!那您早點休息,我也回去了!”
吳燦完,微微欠身,吳瞎子擺擺手,吳燦便轉身離開。
……
譚梧房間裏,吳芝正在細心地給譚梧眼眶上止血藥,譚梧仰著臉盡量讓吳芝的藥粉灑的準確一些。
他此時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不像吳芝還能憑借心眼通“看見”周圍的一切,也許是眼睛沒有了的緣故,譚梧的嗅覺似乎變得比以前更靈敏,皮膚的觸覺也遠勝以前。
他能感覺到吳芝溫溫柔柔的手指在他臉上每一次的輕觸,也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蘭花香味,此時此刻的譚梧心理是極脆弱且極敏感的。
對於未來,他依然茫然著,很不確定。
心裏很忐忑。
他不知道過幾吳芝傳他衍書的時候,他是否能學會,是否能練成心眼通,萬一練不成,那他的未來,別報仇,生活自理都成問題。
因為忐忑,也因為什麼都看不見了,譚梧心慌之下,就想多話,而此時此刻,他能夠話的對象當然隻有吳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