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換我兄弟的命,就這麼簡單。”我惡狠狠的說道。
心巫、智巫白了我一眼後,轉身離開了。
我則繼續被關押在了水牢裏麵。
水牢裏,十分安靜——安靜得我的心也跟著靜了下來。
我想著鬼爺的話——人心險惡。
原來,陰行裏,依然那麼多的人,不信心巫和智巫的鬼話,他們之所以願意聽心巫和智巫的鬼話,隻是為了要我死!
一時之間,我的心裏,焚燒起了一股怒火!
但怒火最後終究熄滅了。
有些人有情,有些人無情,隻能說我碰到的有情人太少,無情人太多。
一時間,我又回憶起了我在陰行大會上遭遇的孤獨感。
我越是回憶,心越是孤獨,孤獨得像是我坐在雪山之下,周圍除了茫茫雪海,什麼都沒有。
我就孤獨的坐著,孤獨的想著。
一時間,我忽然覺得——孤獨未必不好。
我坐在雪山下,心似冰封,恰好,這水牢的水,尤其應景。
它凍著我,我的身體是冰的,此時我的心也是冰的。
我似乎真的站在雪山腳下,麵前擺著一杯快要結冰了的茶。
腦海中的我,將那冰茶一飲而下後,整個人的心裏,憋了一股子髒氣,氣得那叫難受。
我拿起了一根樹枝,以樹枝當刀,在雪地裏麵舞了起來。
亂舞了一通,我將肚子裏的一股子濁氣,全部噴了出來,越舞越是高興。
舞完了刀,我忽然仰頭望著大雪山,說道:希望我的刀,有這雪山氣勢,一刀劈下,冰封萬裏,將人世間的險惡人心,全部埋藏。
我想到了這兒,忽然,我猛地睜開了眼睛。
我想起來了……柯白澤和陳雨昊都說過,說這頂尖高手,莫過於氣勢二字。
氣勢強大的,武技才會越高明。
我剛才,像是領悟了這一絲“氣勢”。
可是,我歪過頭,看著琵琶骨上的鐵環,歎了口氣,心說就算我悟出了刀勢,又能如何?
琵琶骨被鎖,我插翅難逃。
就在我黯然神傷的時候,忽然,我瞧見水牢的一角,竟然在冒著氣泡,緊接著,那氣泡越來越濃,咕嚕咕嚕的。
我觀察了十幾秒,也看不太清,這水牢還是有些暗的,就靠著幾盞油燈,光線不太好。
緊接著,那冒泡的地方,竟然站起了一個人。
這水牢裏,有人?
那黑影站起來後,小心翼翼的往我這兒挪動著。
我感覺這個人是不是心巫和智巫派過來的,怕節外生枝,所以想早點弄死我?
結果,我越看這個人影,越是熟悉,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天晚上失蹤的李龜窯!
“龜老哥?”我輕聲喊了一句。
李龜窯連忙豎起了手指,示意我小聲點。
我忍住內心的激動,等著李龜窯走到了我的麵前,我才小聲問道:龜老哥,你怎麼在這兒?你是人還是鬼?
“廢話!我當然是人了。”李龜窯說道。
我問李龜窯:你怎麼來這兒了?
“這個水牢,上下不通,連個窗戶都沒有……但我進得來。”李龜窯指了指房間牆壁上的一個氣孔,說道:我從那地方進來的。
李龜窯是泥人王,渾身可以化作一灘爛泥,隻要有孔洞,他就進得來。
我問李龜窯:你昨天晚上,不是被巫人給劫持了嗎?怎麼逃出來的?
“沒有!”李龜窯說道:他們沒有劫持我,直接要搞死我……那兩個人,我打不過……被其中一個人掏了心,然後我就倒在地上裝死了。
李龜窯說:我哪兒那麼容易死啊——我的命門,壓根也不在心髒上。
這個我找到——李龜窯的命門,說來特別奇怪……他的命門,不在頭上,也不在心上,更加不在髒器之上,而在靠腋下最上頭的一根肋骨上,這條肋骨不被人打成粉碎,他就能活命。
每個“泥人王”的命門,都非常奇怪。
我問李龜窯:那後來你咋不聯係我呢?
“聯係啥啊。”李龜窯說:那兩個巫人,出手凶狠,我懷疑他們有詐——就將計就計的失蹤了,躲在暗處,看看那巫人到底是不是要對付你們呢!果不其然——才一天時間,紋身店的兄弟,都被他們給擒住了。
哇!我忽然發現,別看李龜窯平常是個粗人,但有時候細膩起來,有點可怕。
李龜窯看著我被穿了琵琶骨,說道:這下子可怎麼辦?我沒招啊!
他說他雖然死裏逃生了,但現在想把我救出去,那是難上加難。
水牢外頭,有許多陰行高手巡邏,還有心巫和智巫坐陣,李龜窯一個人,連那兩個巫都鬥不過,別說其餘的高手了。
“我有點無能為力啊。”李龜窯看著被穿了琵琶骨的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