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誇我“好膽”,但是,他警告我不要摸那門。
我說我做事講規矩,你規矩定下了,我自然不會犯。
我真的隻是站在了那門的麵前,我沒有伸手摸那門,單純的傾聽著裏麵的聲音。
結果,我是一點聲音沒聽見,但我的口袋裏,卻有了動靜,那深藏在我貼身衣袋裏麵的無字天書,啪嗒作響。
無字天書有反應了,說明這屋子裏麵,住著一隻“祖鬼”。
我們做這趟陰事,不就是為了祖鬼麼?不就是為了無字天書上麵再多出一個“字”來麼?
現在有反應了,我心裏安定了許多。
那小黑繼續說道:於水兄弟,我可有騙你?
“沒有!”我說。
小黑哈哈大笑,說道:那你這意思,就是相信我了?
“相信。”我說。
小黑再次笑道:那我就明說了,我老板可說了……隻要你今天有能力見著他,你能清楚好些樁秘密!
“什麼秘密?”我問。
“你想知道的秘密。”小黑如此說道。
我點頭,說:那咱們多的話不說,就拉開了場麵,幹一仗!
“幹一仗。”小黑說:我這天天吃人胎,養成了道胎、鬼胎,卻幾乎沒和那高手交手過,最多就對付一些沒啥本事的平常人,真是身懷屠龍術,卻成了一個屠狗的屠夫!沒趣,沒意思!
“來唄。”龍二也喊了一聲,說道:我們今天,看看能不能過你這個妖人。
小黑苦笑了一聲,說道:我倒是希望你們能過,也算成全我!
成全?
我聽小黑說出了這麼蒼涼的一個詞,心裏不免生出了一絲悲意,我詢問小黑:成全你什麼?
“先別管那麼多。”小黑指著身後的木門,說道:秘密藏在門口,我就是門神,要窺伺真相,就從我的身前踩過去。
柯白澤站了出來,盤腿坐在了地上,把琵琶豎在了身前,他盯著小黑,笑著說道:那我就來會會你……在下柯白澤。
說完,他撥動了琴弦,一股夾雜著肅殺之意的聲音,噴薄到了小黑的麵前。
這聲音,鑽入了他的耳膜,直接鑽到了他的心裏。
他沒有動,但臉上的表情,卻猙獰得可以。
鐺鐺!
又是兩聲琵琶聲音過後,小黑的臉上,爬上了痛苦,他掙紮著說道:陰陽刺青師,不愧是陰陽刺青師——竟然還真的找到了我的弱點,你們打算用“音律”,來毀我的鬼胎,法子是對的,可惜!你們的分量還不夠。
小黑怒吼了起來,打算用他的聲音,來對抗柯白澤的琵琶聲。
這一手還真的奏效,在他怒吼之後,明顯,他的痛苦,少了不少,我卻看到柯白澤的每一根琴弦,都繃得緊緊的。
柯白澤這邊,壓力也很大。
我們用音律來傷那小黑的道胎,但小黑竟然想出了這個“以聲抵聲”的辦法。
柯白澤吼道:我這樂聲出來了,人聲何在!
“我來。”
李公子也站了出來,雙手背在背後,唱出了她魔性的聲音。
她唱的是《三字經》。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三字經是啟蒙讀物,小孩小時候都會念。
李公子的聲音,帶著十足的純真,真的像是一個小孩,在用“牙牙學語”的狀態,念出了這段三字經。
她的聲音,和柯白澤的琴聲,像是兩個極端。
柯白澤的琴聲,嚴肅、殺氣重,像是成人的世界,到處蘊藏殺機,到處都是爾虞我詐,許多人都在等著機會,隻要出現了一點點時光縫隙,立馬會把殺招給喂上去,弱肉強食。
李公子的人聲,懵懂無知,純真得如同,睜著一雙朦朧的眼睛,瞧著這個美麗的世界。
兩人的聲音,真的是善惡之音。
這種一正一反的聲音,頓時纏住了小黑。
小黑吼也吼不出來了,想要說什麼,也說不出來,他隻是繼續猙獰著。
“殺!我要殺了你們,吃你們的肉,啃你們的骨頭。”
小黑的臉上,青筋暴露。
馮春生詢問我們:咱們這個……不太合適不?人家和咱們畫下了擂台比試比試,咱們這麼下殺手,傷規矩啊。
我也覺得奇怪,其實咱們說開了,也是沒什麼深仇大恨,加上開頭小黑有言在先,說他的老板,和我們是老相識,我們這一把,也沒打算這麼使勁啊,至少不玩命,咱玩的是點到為止!
但這一看,雙方是打出了真火來了。
這時候,柯白澤有些無奈的說道:水子!你們不知道,我們的聲音,正在和那小黑的鬼胎,天人交戰呢,我們倒是不想動這麼狠的手,可是他的鬼胎,像是發了瘋一樣,纏著我們鬥呢!
“他纏著,我們這邊就得使勁,不然哪一方先鬆氣,哪一方說不好就得把命給丟了。”柯白澤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