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八章苟富貴,不相忘(1 / 2)

瘸子老王表示不行,他說我們開頭說好了的——必須得改完紋身,才能跟我繼續說說苗疆高人的事。

沒錯,這是我們開頭約定的,所以瘸子老王拒絕我,我也沒脾氣。

我點頭說:行唄,按照咱們約定的來。

接著,我又說:不過……你們這改紋身?我還是得好好再看看這紋身。

我在鞋攤上見到瘸子老王,就對他的紋身,保持了一份好奇的感覺。

他的紋身不一樣,人家的紋身,紋在皮膚裏,他的紋身,像是漂浮在皮膚上一樣。

當時還沒往心裏去,現在卻覺得,這瘸子老王的紋身,是有一些門道。

這陰陽繡的紋身,夠稀奇了吧?那也隻能把一個人的陰魂,給紋到身上去,但這瘸子老王的“瘴鬼”紋身,厲害了……不但能把陰魂紋上去,還能每天通過貓血,讓陰魂複活——這個能耐,我是真的得重新看看這紋身了。

我讓瘸子老王把小腿伸直,我再仔細看看這“瘴鬼”紋身。

這一看不打緊,看完了,我心裏的疑問更多了。

因為這個瘴鬼,在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就是一個比較奇怪的紋身,但今天晚上,瘴鬼吃了貓血,幫著萬曉星複活了之後,這瘴鬼紋身,竟然是一幅“陰陽繡”。

真真切切的陰陽繡!

我立馬想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這幅陰陽繡,是“陰陽繡”和“苗疆巫術”的一種結合。

陰陽繡,其實是能和很多陰術融合的,至少我曾經和陰人“老畜”的陰術融合,給他的狗,紋了一幅“諦聽”的圖案,讓他的狗,真的擁有傾聽人心的能力。

這個“瘴鬼”,有點門道了。

至少說明——這瘸子老王背後的那個苗疆高人,會陰陽繡——他是誰?

會不會是白衣獠?

我估計多半不是。

我摸著瘴鬼的紋身,問瘸子老王:對了,要改你這個紋身,你得先告訴我,你們這個紋身,到底是怎麼紋上去的?我得知道來龍去脈!

“這個得說嗎?”瘸子老王問我。

我說得說。

瘸子老王說:這事說來話長。

“沒事的。”我說。

瘸子老王想了想,望向了萬曉星。

萬曉星笑了笑,對我說:還是我來說吧——這事,太久了,得有五六年了。

“那你說說看唄。”我說。

萬曉星拉開了話匣子,用他那略帶磁性的聲音,帶著我,回到了很久遠的以前。

原來,這兩個人,都曾經是一個窯子裏幹活的。

這兒說的窯子,不是那種不正常的窯子,指的是煤礦窯。

萬曉星身子骨弱,但是有技術,學的是“開眼”的技術。

老王呢,身子骨強悍,幹的是勞力。

這兩個人分到了一個組,爆破組。

老王給萬曉星當助手,萬曉星開眼。

啥叫開眼?

就是“放炮”,把雷管紮入鑿好的眼裏,然後離遠點,引爆雷管,炸開煤礦。

老王就專門給萬曉星砸眼,用鐵鑿子,在煤礦的牆壁上打出眼來,供萬曉星往裏麵紮眼。

萬曉星和老王兩個人啊,算是煤礦裏麵幹活最輕鬆的了。

兩個人沒事做的時候,就坐在煤礦下麵唱歌。

萬曉星嗓子好,也玩過兩年音樂,唱歌很好聽。

他每次都和老王在礦下唱汪峰的那首《再見青春》。

“再見,青春,再見美麗的疼痛,再見,青春,永遠的故鄉……”

在一個小時三千塊的高級練歌房裏唱歌,是一種常人難見的奢侈。

在地下七百米的煤礦裏唱歌,是一種常人難見的浪漫。

在瘸子老王的眼裏,萬曉星簡直是一個發光體。

萬曉星處處表現得和那個煤礦裏的任何一個工人不一樣。

其餘工人隻會在空閑時間打麻將、打撲克。

但是年輕的萬曉星會帶著大家一起玩“三國殺”“狼人殺”等等桌牌遊戲。

其餘工人說話,粗魯得可以,“曹尼瑪”“去你大爺”這都是掛在嘴上的口頭禪。

但是萬曉星會時不時的蹦出兩句詩歌——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但我卻用他來尋找光明。

其餘工人唱歌,五音不全。

但萬曉星經常彈著吉他,在工棚裏唱著《父親》,能唱哭這些離家千裏,外出打工的工友們。

用瘸子老王的話說,他願意和萬曉星交一輩子的朋友,因為萬曉星有才。

人總是願意跟有才的人交朋友。

有一天,萬曉星在宿舍裏麵唱著歌,瘸子老王一旁聽著。

聽著聽著,瘸子老王說道:曉星——以後如果我有錢了,我一定把你捧成明星,捧得和汪峰他們一樣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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