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淚的人臉?
現在我這周圍,可都是流淚的人臉啊?
我一時間,覺得這裏的氣氛,詭異起來了。
他們都在流淚,但我卻感覺,這兒,分明沒有流淚的點啊——那台上的李公子,唱歌唱得跟貓撓似的,一群人熱淚盈眶。
我第一個懷疑,這些人,是不是中邪了。
我第二個懷疑,莫非,李公子和馮春生之間,有什麼謀劃,想要我的命?
我一時間,心裏有些慌了。
但也就慌了一秒,我鎮定下來了,不為別的,隻因為我相信馮春生。
所以我懷疑,這些人,似乎都進入了中邪狀態。
我推了推馮春生,想把這哥們給推醒。
結果,我才剛剛推他一把呢,忽然,馮春生打開了我的手,很義正言辭的對我說——認真聽歌,這樣的歌聲,可不常見。
開什麼玩笑?
這樣的歌聲也不常見?我們家的雞叫,都比這個好聽一些呢。
我有點無奈,甚至想抽身而走,而且,我還要強行拖著馮春生走的時候,忽然,我聽到那台上的李公子,唱到了歌曲的最高.潮部分: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她這句歌聲唱了出來,我猛的坐了下來。
不是她的聲音變得好聽了。
我聽得出來,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不好聽,可是……我心裏的弦,卻動了。
我坐在了椅子上,想起了很多的事,想到了我曾經暗戀的姑娘,想起了我在上學的時候,無數次的遐想,遐想我能和她在一起,然後慢慢的變老,一起走在海邊,吹著有些發腥的海風,在我們年紀一大把的時候,還能互相接吻——浪漫著我們的浪漫。
不知不覺,我也覺得眼睛有些發酸,真的……就是那種從歌曲的意境裏,聽到了我自己故事的感覺。
這個李公子——有能將歌聲,唱到人心裏的能力。
一時間,我才知道,我剛才真的是多慮了,原來,這叫李公子的妹子歌手,真的是有點看門的絕活啊?
我也沒繼續胡思亂想,因為沒時間,很快,我繼續沉浸在了李公子的歌聲裏麵。
我慢慢沉浸在了李公子的歌聲裏,繼續感動著,繼續著我當年沒有遐想完的遐想。
等到我聽完了整首歌,我感覺我整個人,內心一陣舒坦,因為我真的經曆了——最浪漫的事。
這時候,馮春生也差不多從歌聲裏麵醒過來了,他抹了一把眼眶上的熱淚,問我:怎麼樣?唱得?
我說唱得很好聽,聲音不好聽,但很打動人心。
馮春生對我笑了笑,說:走!去外麵。
我說現在不著急走吧?那妹子,好像還要繼續唱呢。
美好的事物,哪怕一直聽下去,也不覺得煩,不像剛才那對自命清高的藝術家,看他們的玩意兒,我看一分鍾都感覺自己夠了。
馮春生說:是的……還要唱兩首,一首《曾經的你》,另外一首,就不定了。
“那怎麼不繼續聽?”
“走吧!真的有事情和你商量。”馮春生使勁的拉我,像是要求我一樣。
沒辦法。
我隻能跟著馮春生出門了。
馮春生和我,坐在酒吧門口的“球形”墩子上,一人叼著一根煙。
我問馮春生到底咋回事?來這兒,就為了聽那李公子唱歌,怎麼現在……又不想聽了?
馮春生說他不是不想聽,隻是想找我來談事情的。
他的模樣,一點都不像平常那種老流氓的感覺,反而有點青澀起來。
他說:我想幫李公子做點事情?
“就是那個姑娘?”我盯著馮春生說。
馮春生點頭,說:我問過她了,她想開一家店——開一家專門給流浪歌手唱歌的店——這樣,流浪歌手就不用去地鐵裏、去公交車站邊上,去商場門口唱歌了。
我說這就不是酒吧麼?一個讓那麼多流浪歌手唱歌的地方,然後再提供點酒水,再提供點小吃點心什麼的,那可不就是酒吧了嗎?至少就是現在的“青年旅館”酒吧啊。
“不一樣。”
馮春生說:其實去很多酒吧表演的歌手,比較多的都有名氣了,至少能混一碗好飯吃了,而那些流浪歌手,和乞討者差不多。
我登時明白了:那李公子,是想開一家酒吧,專門隻讓那些沒有解決溫飽的流浪歌手唱歌?
“是的!”馮春生說:她開的店子,還要給那些流浪歌手,提供一個溫暖的居住環境,讓那些流浪歌手,不再落魄。
“情懷很大,但是需要的錢很多。”我說。
馮春生說:我已經準備把我的ma給賣了,我以後不開車了,我攢錢,給她開店——所以水子,以後紋身店子要多接生意,生意多了,我才有能力,去幫李公子開店……我才能幫她去養活更多的流浪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