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以為自己在做夢。
醜陋的武裝著外骨骼的大象,正在逐個掏空房間,把裏麵的人生生吃掉。
就算大象記仇,也絕對不是這樣子的。
更何況,它們長著的觸角晃晃悠悠的,像是蟑螂似的,怎麼可能是真的?
於是馬裏奧繼續做自己的冠軍夢去了。
後來他才知道,那些叫做蟲獸。原本的動物,被這些蟲子鑽入體內,發生了變異,成了那副鬼樣子。
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不再是因為那些大象路過的時候撞房子,而是它們把長鼻子伸了進來,差點把自己給掏出去!
馬裏奧徹底從夢中驚醒了。
在此之前,他沒有發現任何的征兆。
西方戰場的範圍,一直都在不斷蔓延,他們這些小國,因為共和國戰士在外麵的阻擊還有群山的包裹,再加上信息的不流通,所以就算蟲災末日近在眼前,很多人都沒有察覺。
每天忙於生計奔波已經夠累了,換做是誰你告訴他世界末日來了,無數大蟲子要來把我們吃掉,都會把你當成個傻子的。
馬裏奧當即大叫著狂奔出去,從隔壁的晾衣杆上隨便抓來件衣服,套上,遮羞。
他在屋頂狂奔,這才驚訝的發現,整個小城都被那些形狀詭異的大象摧毀得不成樣子。
多虧,他家人都走得早,不然還得更難受。
這個運動健將一路狂奔,反倒是引起注意——
幾隻大鳥。
至少他第一眼看到它們從空中俯衝落下的時候,像是大鳥。
都是蟲獸。
它們飛行的姿勢,越來越像昆蟲;它們的骨骼,不斷地向外突出,最終變成蟲類特有的外骨骼;它們的嘴裏,變成了類似於蟲類的卷曲口器。
這些怪物,從天而降,馬裏奧狼狽地從高空墜落,爬到了房屋深處。
此時的房屋,全都被掏空,牆壁上留有大片大片的尚未幹涸的血跡。
蟲災,近在眼前。
馬裏奧試圖找電話,但是卻發現信號早就已經中斷。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躲起來,他本來以為,熬過了這個白天,技術天下太平。
但是沒想到,深夜裏反倒有更多的怪物出動!
眼看著整個大街上全是蟲獸在晃蕩,他隻得堅持到天亮。
最後,他還是因為饑腸轆轆跑了出來。
他聽到了人聲?
似乎不是幻聽!
於是他拚命奔跑,在此期間好像有蟲獸發現了自己並且追趕,但是他的速度,比蟲獸更快!
馬裏奧飛奔的身影,被越發精密的南鬥星捕捉到了,這個幸存者,被納入了同樣在觀察這片戰場的共和國科研機構的名單當中。
馬裏奧終於找到了組織,卻在推門而入的一瞬間驚呆了。
整個屋子裏,沾滿了人,卻沒有一個活人。
太子使用過的蟲屍手段,其實就來源於西方戰場。
那些人明明已經死了,但是他們的身體機能並未完全衰敗。
所以隻要通過線蟲進行連接,並且通過其他蟲子在體內操控。
人,就能死而複活。
算不上活著,不過是行屍走肉。
廉價,但是有效。
馬裏奧眼看著一屋子的死人盯著自己,目光饑腸轆轆而且哀怨。
他們的口中依舊在發出種種聲音。
那是尚且完好的舌頭還有喉嚨,吐出生前最想說的話。有的人在大笑,有的人在咒罵,生前最深沉的感情,現在像是複讀機般重複,發聲,重複,發聲。
他像是發瘋似的摔上門,開始狂奔!
他狂奔出去,背後尾隨著眾多變成了蟲屍的死人!
“開始行動。”哈迪斯發出命令。
作為整個西方戰場的總負責人,哈迪斯能夠與成功呢裏和睦相處這種超能力,簡直就是物以稀為貴的珍奇動物,所以就算年輕,所喲潤對他一居室言聽計從。
於是他們行動。
西方戰場的範圍之廣,遠遠超過預期,同樣,這些人類也能夠見縫插針地造成影響。
他們雖然無能為力發起大規模的進攻,但是至少能夠發動敵後大作戰。
有的時候,隻要選擇正確一個支點,真的就能把整個戰場,徹底撬動。
於是還在狂奔的馬裏奧,被秘警無聲無息地尾隨著。
他雖然自詡是個專業運動員的,但是比起來係統訓練或者專業培養,距離這些共和國秘署的專員,相差的實在太過懸殊了。
他甚至完全沒有察覺這些尾隨著他的人。
他被打倒在地,甚至都沒有察覺。
他們迅速地給他身體進行大改造,首先是補充能量,底子還算好,就是太餓了,可以說,剛才兩個尾隨的秘警還沒等攻擊他,低血糖就足夠讓他昏過去了。
他們迅速給他換好衣服,旁邊留下了能夠救命的背包。
然後哈迪斯走到他的麵前,手中是一個小小的色子。裏麵裝著的,是小小的一隻蠱蟲。
這蠱蟲,母體當然是來自九哲奧,就是可以使屬下絕對效忠的那種蠱蟲。
但是這些蠱蟲,其實都是通過黑玉之城批量生產的。
他們更習慣稱此為種子。
如今,就是要把種子播撒出去。
哈迪斯把色子捏開,那蠱蟲迅速鑽入了沉睡的馬裏奧體內。
他的體內,馬上就要像蜘蛛俠一樣發生異變。
種子的作用,除了要求屬下效忠,更重要的能夠像腦蟲一樣,對宿主進行強化。
“長官,雪兔教授命令我們立刻撤退。並且強調不要對試驗品造成過多的影響。”
“好的。”哈迪斯操著一口京片子,“她還真把這些活人當成小白鼠了?好吧好吧,聽她的,我們走。大兄弟,接下來可就沒人管你了,聽天由命咯,希望能夠再次見到你。”於是哈迪斯與整個科研小組在秘警的掩護下,迅速撤退。
臨走的時候,秘警還特意給他放在了一個不容易被蟲獸吞食的地方。
這座城市,正在迅速地黑化。
馬裏奧不記著發生了什麼。
隻是迷迷糊糊地看到一張臉。
威嚴又帶笑。
那是九哲奧的形象。
正在滲透到他思維的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