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飛快地奔進艙門,拿出早已窩藏在艙門樓梯下的六把武器,並快速返回船尾。“蘆雅、伊涼雙手持衝鋒槍,和我一起壓製鬼猴靠近。”蘆雅和伊涼雙雙接過武器,急速趴伏在甲板上,準備迎接一場血戰。
蹲跪在甲板尾稍,望遠鏡裏,溪澗的上遊河麵,正有一隻木排,上麵站著四五個直立小人,順流急速漂移過來。隨著目標逼近,我的心髒幾乎是在咽喉跳動。
一分鍾後,我側底看清了目標,這也另我很是驚訝。木排上站著的竟是皮膚烏黑油亮的小矮人,與先前的鬼猴大不同。
用人類的眼光看其中兩個,顯然是一男一女,它們嘴唇黑厚外翻,齒色慘黃,牙床充血腫脹,很像打中麵部的拳擊手,嘴巴裏咬著帶血牙套。
這幾隻應該是野人,盆穀凹地的土著,與俾格米人極為相似。在它們眼裏,我和兩個女孩,就像林中鳥、草中獸,是用來殺死吃掉的動物。
飄來木排上的那隻成年雄性小野人,手中並無類似的吹杆兒,但卻舉著弓箭。
不管是什麼,隻要帶著武器靠近大船,我們就得堤防。眼前這幾個小野人,或許是前來偵查的先頭部隊。那隻成年雌性,手上也像拿了東西,但並非武器。
等上遊下來的木排再近大船一些,我終於能看出,成年雌性野人手裏,拿著一根荊條圈兒,上麵穿著三四條白鱗小魚。這一家五口,看上去像是出來打獵。
它們身板和四肢很細,幾乎看不到毛發,滾圓的大腦殼頂部,一撮兒撮兒的黑發,猶如癩頭結出的黑疤;又或者是,在它們的部落裏,頭發長了不會剪,隻好拿火把燒短了似的。
這些侏儒土著,快靠近大船時,也緊張起來。它們視力再好,也不及望遠鏡。所以,我能更早獲取它們的信息。成年的雄性野人,已經抄起橫在木排上的竹篙,急刹向前衝擊的木排。
它們的木排由麻藤和斷木編製,雖然簡易粗陋,看著卻非常結實。它們把木排停靠在上遊岩岸,離大船尾部三十米。這讓我有些擔心,生怕它們之所以停下木排,是因為把我們當成了發現的獵物,準備靠近過來射箭。
蘆雅和伊涼,急速打開槍栓保險,隻要稍扣扳機,會頃刻斃掉這一家五口小野人。我忙提示她倆,不要太暴露頭部,更不要起身,弓箭尖端估計有毒蛙膚液。
烏亮的雄性野人,接過雌性野人手中的小魚,竟背著弓箭走近我們。這下,我可把它看了個仔細。它身高不足一米,眼窩凹陷進高凸的顴骨下麵,眼珠大而灰白,而且鼻梁短而鼻孔肥大。這張臉,簡直就是靈長類進化到人類後期階段的活化石。
“啊,沒毛的鬼猴,要開槍啦?”蘆雅小聲請示,她現在看到猩猩之類的動物靠近就怕,像得了鬼猴恐懼症。可話又說回來,這種恐懼不是什麼病症,不恐懼鬼猴的人才病症。
“不要為盲目的恐懼開槍,對方沒有吹杆兒武器,鬼猴也不會在七八天的時間內就進化成這副模樣。它們很可能是土著。”雖然這麼說著,但我手中對準侏儒野人的槍口,卻不敢輕易挪開。
雄性野人沿著山澗根腳,走到離我們最近的地方,泥色的河水嘩嘩作響,將我們之間的身體和文明隔離著。他瞪了蹬灰白大眼,看我們一會兒,便把手中荊條穿起的小魚舉向我們。
這個動作忽然另我意識到,這種侏儒野人有了原始的人性,他們一家五口,看起來很難溫飽,卻知道周濟我們。但它手上那幾條小魚,都不夠蘆雅吃半飽,寒酸得很,把兩個女孩也逗笑了。
我這才把槍收了起來,但蘆雅和伊涼,依然保持待命射擊。畢竟我們是外來者,對眼前的環境和部落文化不懂。現在的我們,本就處在避難的位置。這一家五口,肯定有部落來源,它們既然沒有惡意,那我們就得跟它們往友好裏相處。
它們不懂文明語言,雖然是“小人”,但也無法去向海魔號打我們的報告。而我們,萬一和土著部落衝突,引發仇殺,熱武器就得激烈開火,這對處於隱藏狀態的我們,非常不利。
雄性野人的部落,已經出現了母語。要給我們食物的野人,很像在語言表達。他的嘴巴嘟起很高,像人吹口哨時一樣,發出的聲音:嗚嗚嗚,咕咕咕,富含豐富的靈長類交流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