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命的蟬勢(4)(1 / 1)

我抽出軍靴裏的匕首,嚇得赤裸的女孩縮在床角,猛抖了一下。在東南亞,有很多像眼前這樣尚未成年的女孩,她們多是混血的孤兒。

她們的父親,多來自歐美那些遊客,騙取當地女子的感情,弄大她們肚子後,便夾著尾巴消失。好些無辜的生命出生後,便意味失去了母親,隻能在孤兒院裏長大。

我並沒打算將那個地痞直接摔死,所以故意克製了很多力道。這家夥一定自以為是了,誤認為上次載在我手下,是中了圈套。

因為,他審視過我當時的穿著,見我身體資質都很平常,絕對狠不過他掄酒瓶耍匕首、雞血沸騰狀態下的打架本領。所以,才敢肆意去報複並不相幹的麵館。

現在被我這麼一摔,他算徹底明白,自己麵對的是怎樣一個男人。疼痛和恐懼,使他瑟瑟發抖,借著外麵糜黃的路燈,我把鋒芒跳閃的匕首翻轉著一攥,立刻令他意識到更大的恐懼。

此情此景,遠非他想象的那種生活、生意上的矛盾,引發半夜入室的報複和毆打。從我的神情和舉止,已經把這間折舊的小屋烘托出了戰場的慘烈,把刀插如對方的心髒和脖子,就如插回刀鞘般平常。

我並沒結果他的性命,而把一隻軍靴踩攆在他手上。“咯咯咯吱。”隨著大腿的發力,腳尖頂著鞋頭,如千斤的磨盤,讓他感到痛苦。“你要是熬不過,叫喊出一聲,就割了你舌頭。”

“啊,啊,不,不不,啊啊,我知道自己錯了,錢我馬上還,店也是我燒的,我不該那麼做,再也不欺負那家中國麵館。”他強忍著疼痛,極力表白,希望我收住腳上的力氣。

“這種滋味兒,在我比你年齡小一半時,就家常便飯了。知道那些礦主惡商踩我手指時怎麼說嗎?這也是施舍,你要講禮貌,對我說謝謝。”昏花幽暗的光線,將那張疼到扭曲的臉顯得殘酷的白。

“我來問,你回答。”這家夥疼得說不出話,緊咬著嘴唇,下巴點的像餓雞啄米。“麵館的餃子好吃嗎?”他急速點頭。“價格公道嗎?”他頭點的更快,幅度也加大。“服務質量呢?”眼淚已經從他臉上滑下,我卻絲毫沒鬆開腳上的力度。

“當地人既然喜歡這家中國麵館,本該友好的生活,加深友誼,你卻偏偏去那裏耍無賴;年輕人要靠雙手反抗命運,而不是做流氓給命運耍。”那個女孩從床上下來,撲趴在這小子身上,求我放過他。

不難看出,這是剛湊到一起的小情人,我鬆開了腳掌,指著半開的窗戶說:“你看遠處那棟高樓,我可以在一千米的距離,利用你窗簾上的破洞,射爆你的腦袋。再有下次,我就不進來拜訪了,咱們千米之外對話。”

說完,插回了匕首。“你,你是個軍人,殺過很多人的那種嗎?”女孩惶恐著問。我本打算離開,不想說些無畏的話。

“你看我的右手,死在他上麵的人數是手指的十倍,每一個死者生前,都可以在一瞬間殺死五到十個你這種混混。以後好自為之。”沒等這對兒男女對視驚愕的雙眼,我已經跳出窗口,融進夜色中回了營地。

自從麵館給人砸燒,我再沒去那吃過餃子,心中的內疚,直到後來的聽說,才平複了一些。那個賒賬的地痞,做了麵館的員工,整日幫老板運菜送麵,而他的女友,也穿著幹淨的服務裝,端著熱餃笑臉招呼客人。

欠麵館的錢,老板隻收了他一半,就把剩餘的錢按薪水發給了他和那個女孩。

再後來,就是我打死兩個傭兵後,被秘密押解到了金邊,從此無法以常人身份出現。

如果這次成功的逃離島林,我打算帶著伊涼、蘆雅兩個丫頭,去一次中國,吃那裏正宗的水餃。而我此刻的心,焦急的正如熱鍋中翻滾的餃子。

那簇稠密的藤葉後麵,一隻無法看清輪廓的,黑的發亮的東西,正左右甩打著尾巴,故意製造動靜,借此吸引住我,讓左翼的那隻趁機撲襲。

這對它們來講,是捕食獵物的時間,對我而言,則是爭取避開海魔號的時間。就在我端起衝鋒槍,等左側那隻實際攻擊的猛獸出現,砰的一聲槍響,由大船的甲板發出。

隻見一條膘肥體壯,周身油亮斑點的大貓,從我身後那棵大樹上,打著卷摔下。墜落過程中,斜生的樹枝雖能格擋了它幾下,但落地的瞬間,還是把一棵粗大的橫木轟然砸斷。天蓬縫隙,照射下的光柱裏,如刮起龍卷風,揚得木屑和灰塵亂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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