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實不相瞞,那預定了七彩鈴蘭的正是與我們掌櫃在後院飲茶的貴客,所以我看你還是換別家鋪子去問問吧。”生地自認為自己這話說得夠直白了,第一,那七彩鈴蘭已經被預定了,你來晚了;第二,預定的客人還是掌櫃看重的,身份高貴著呢,所以你沒機會啦。

這麼一大段話,濮陽木樨隻聽到了那人正在後院,當即二話不說,直接撩開簾子往後院走去。

生地吃了一驚,頓時著急的追了上去,“誒誒,姑娘你別亂跑,這是後院,你不可以進去啊。”

“姑娘你聽我說,你等等我……”

“姑娘?”等生地喊第三聲的時候,眼前已經看不見那姑娘的身影了,無奈又氣憤的跺了跺腳,生地隻好趕忙往後院跑去。

見那小廝轉了身離開,濮陽木樨從屋頂上跳了下來,徑直幾個跳躍跨過了圍牆。

聽到有什麼落地的聲音,院中飲茶的兩人不由回頭看去,見來人是個身著青色長裙的女子,隻見她容貌十分好看,但並非那種清麗秀雅,也並非妖媚嬌豔,這位姑娘在十分美麗之中,更帶著三分英氣,三分冷意,剩下一分讓人捉摸不透的神秘,她眼底的朱砂痣更是紅豔如血,自有一副高傲威嚴之致,令人肅然起敬,不敢輕視。

目光掃過那年過半百的老朽,定在了他身旁的男子身上,長發披肩,全身雪白,頭發上束了條玄色錦帶,黑發相稱,更是燦然生光。他肌膚雪白,美豔無比,炙熱的陽光透過樹葉照射在他臉上,晶瑩清透,仿若寒冰玉琢而成,美的不可方物。

濮陽木樨隻覺得眼前一晃,心裏不由驚豔,世間居然還有比顏樓更美的男子,說他是那新月清輝,花樹堆雪也不為過。

“縱使姑娘癡戀於人家,但你這樣翻牆入室可不討喜哦~”

那男子掩口輕笑,似是荷瓣搖曳,自帶一股說不明道不清的韻味,非但不讓人反感,反而覺得他本該如此。

知他是誤會了自己,濮陽木樨便直接開口道,“公子可否將七彩鈴蘭讓與我?”

男子恍若未聞,反倒親手斟了杯茶水,手腕輕抬,雪袖如波,清澈淺碧的茶水香氣撲鼻,,“姑娘的情義人家心領了啦~隻是人家對姑娘並無心動之意,這杯茶就當人家向姑娘賠罪了可好?”

不耐的皺了眉頭,濮陽木樨還從未見過如此自戀的人,目光掃見那石桌上的一隻錦盒,她的鼻子雖比不上赤末佟的“當康鼻”,但是常年浸|淫於毒藥中,她辨識藥材的能力絕屬非常。

那裏麵是七彩鈴蘭,她知道。“我不喝茶,我隻要七彩鈴蘭。”濮陽木樨說的直截了當,她暗想,若是這男的再胡言亂語,她就隻能硬搶了。

那強硬冷漠的語氣讓男子愣了一下,麵露疑惑,難道這江城的女子追男人都是這般凶蠻霸道?

“公子,我怎麼瞧著這姑娘是真的想要七彩鈴蘭呢。”他身旁的老朽撫著山羊胡子,目光審視的看了眼那女子,話語說的肯定。

男子將信將疑,卻是嘟起嬌美的嘴唇,目光有些哀怨,似在傷心,“你當真不是因為愛戀人家的美色而來?”

濮陽木樨從未見過如此矯揉造作的男子,可不知怎麼的,本該厭惡的情緒卻掀不起一絲一毫,隻覺得這男子一嗔一怒之間都帶著蠱惑人心的賞心悅目。

盡管如此,從小修煉魅影心訣的濮陽木樨沒有因此被迷惑,反而硬著心腸直言不諱,於是那“當真”二字吐出口,讓那男子大受打擊。

隻見他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中頓時噙滿楚楚淚光,身體輕顫不已,看著濮陽木樨的眼神似是有百般怨、千般惱,萬般難以言喻的嗔,像是灑在頭頂的細碎陽光,稍不經意,就會碎滿一地。

“你莫要傷心,隻要你將七彩鈴蘭給我,我會付你雙倍的價錢。”濮陽木樨將目光轉移到錦盒處,不再看他,因為她實在受不了那眼神,活像是自己欺負了他一樣,明明兩人從未見過。

山羊胡老朽搖搖頭,似是無奈,“二位先聊,我去後麵給二位再添些茶水。”說著竟是將桌上的整套茶具都收了回去,連一個茶杯都未留下。

“人家叫月止戈哦~止戈為武的止戈,不知姑娘怎麼稱呼呢?”

月止戈身段柔軟的像是隨風而舞柳條兒,依依嫋嫋,風姿綽約,舉手投足間都是不可言語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