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即墨牙齒“咯嘣咯嘣”的咬聲,雙目恨不得瞪出兩股火來,“吃什麼吃,你把菜都夾完了,我還能吃什麼!”
顧桐葉這才注意到桌上的盤子已經見了底,特別是那幾盤葷菜。
“呃,我讓廚房再給你做兩盤?”
顧桐葉手上還夾著一筷子肉片,頓時給誰也不是。
子桑即墨氣呼呼的挽著手,雙目圓瞪,“做什麼做,做了還不是讓你給別人了!”
顧桐葉暗道這小子脾氣還真不小,手肘一拐,將手裏的肉片送到了子桑即墨碗裏,“他倆稍後要出門,所以我急了點。待會兒讓廚房給你另外做一些你喜歡吃的,別賭氣了。”
看著碗裏的肉片,子桑即墨癟癟嘴,用筷子戳了幾下,不滿道,“這麼肥……”
“不喜歡就別吃了,稍後吃點別的。”顧桐葉說著就要將那幾塊肉片給夾出來。
“不許動!”子桑即墨突然大叫一聲,“哢哢”兩筷子將肉片夾起一咕嚕全部塞進了嘴巴。
桌上三人都望了過去,眼中的情緒各異。
葉枕言是擔心,他害怕子桑即墨吃的這麼猛會不會噎到;慕修卻是打量,眼中隱隱有著戒備的怒火;顧桐葉則完全是吃驚,她看著子桑即墨,欲言又止。
子桑即墨狠狠的瞪著眾人,嘴巴快速的咀嚼著,好像深怕會有人來奪食一樣。
一頓晚飯就此結束,顧桐葉與葉枕言也要準備去丞相府。
根據慕流殊的描述,葉枕言大概知道了慕丞相所中的是什麼毒,但最終的結果還是得等到親自去查看了才能知道。而顧桐葉這次也不得不冒險隨行,因為她還有一些事情需要丞相府的幫助,而且慕丞相是她的外婆,於情於理,她都得親自去一趟。
天色漸漸暗下來,橘紅色的夕陽垂在山間,淡薄的金光將建安城籠罩在了一片金光閃閃之中。
“讓開讓開,都讓開,官家辦事,閑雜人等都回避。”
顧桐葉等人才剛走出客棧門,便瞧見一行官差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他們推攘著周圍的百姓,最中間的那個官差手中拿著一疊黃紙。
“這又是怎麼了?”有百姓壓低了聲音嘀咕。
“你傻啊,沒看到官差手裏拿著皇榜啊,一看就是有大事發生。”
“我聽說是華清王府出事了。”有個身著大紅袍的男子爆料道。
頓時一語驚起千層浪,眾人開始七嘴八舌的猜測起來,這個說她看到有官差去華清王府抓人,那個說華清王府造反,又有的說華清王還年幼,恐怕是被冤枉的。
總之,一時間大家議論紛紛,眾說紛紜。
顧桐葉聽了個大概,回頭見慕修一臉凝重的表情,心裏有了猜測,“華清華是不是你當初說的最小的親王,濮陽玉書?”
慕修點頭,“華清王是女皇最小的皇弟,今年也才十一歲,隻是不知濮陽碧菡又發了什麼瘋。”
周圍的百姓吵得越來越凶,聲音越來越大,終於官差忍不住了,腰間的佩刀“啪”的抽出,刀刃泛著冷光。
“嘶~”眾人抽氣。
“吵什麼吵,誰再敢妖言惑眾就是與朝廷作對,都是要砍頭的!”官差凶神惡煞的威脅道,一身橫肉顫抖個不停。
吵吵鬧鬧的圍觀群眾終於安靜了下來,而官差也走到了城門口的布告牆上,隻見一個官差拿著手中的漿糊刷子在那牆壁上刷了兩下,隨後另一個抖了張紙小心翼翼的貼了上去。
“這都寫了些什麼啊,找秀才你讀的書多,你給我們念念唄。”
“對對,給我們念念,我老婆子也聽聽。”
於是那個被稱作趙秀才的瘦竹竿被眾人給推了出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經戶部查實,華清王濮陽玉書盜竊宮內珍寶……特此布告天下,鹹使聞知。”
盜竊?
顧桐葉差點都要笑起來,濮陽玉書好歹也是一個皇子,就算九昭國皇子的俸祿不高,可也沒窮到去偷竊的地步吧?偷得還是宮內的珍寶?
“真是笑死人。”顧桐葉忍不住嗤笑一聲。
身後伸出來一直碧玉手掌,它拉了拉顧桐葉的衣袖,探出腦袋,著急問道,“我們不走了嗎?”
顧桐葉無奈的捏了一下對方的手指,有點粗糙的薄繭,想來是采藥爬山太多了,“走走走,這就走行了吧。”說完就拉著對方從人群中往外擠去。
慕修回頭又看了眼那皇榜,眼中一片凝重。
“濮陽碧菡這是什麼意思,稍微有點腦子的都知道這布告有問題,她這麼做到底是和目的?”
馬車內,顧桐葉問慕修,對於京城中的局勢她了解的還是太少,很多事都不能轉過彎來。
慕修搖頭,顯然也沒搞清楚,這個皇榜的內容太過詭異了。
“盜竊宮內珍寶,他一個皇子,需要盜竊什麼珍寶,或者說宮內有什麼珍寶值得濮陽玉書冒險盜竊的。”顧桐葉嘀咕道,想也想不通,轉頭往馬車外看去,現在已經到了東城,街上的行人也漸漸少了,路邊的商販都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幾個頭紮羊角辮的小孩子正聚在一起玩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