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現在,我聽說小然的診斷依據明確,僅僅是單純的乙型肝炎,心裏便踏實了很多。

主管醫生也在對我說:“現在的問題是,必須進行正規的治療,不過很花錢。秦局長您是知道的,治療肝炎的藥物中很多不屬於公費。”

“這沒問題。該用的藥物你大膽用就是了。”我急忙地道。

“營養也要跟上。肝炎可是富貴病。”他又說道,“還有就是不能生氣。肝炎病人的脾氣不大好,所以您要多包涵您夫人的壞脾氣。”

我不禁苦笑:看來她早就感染上乙肝病毒,也許從她脾氣變壞的那一天就開始了。

回到小然的病房,“沒事,不過你需要多休息。”我安慰她道。

“我現在都不敢去照鏡子了。好難看。”她黯然地道。

“堅持用藥,黃疸馬上就會減下去的。不過,剛才醫生也對我講過了,那就是千萬不要生氣,一定要心平氣和,不然的話病情會加重的。”我趁機對她提出了要求。

“我擔心傳染給了孩子。”她卻在回避這個問題。

“不會的。隻要你不給孩子輸血。”我笑道,同時心裏也放下了心來——她既然害怕傳染給孩子肝炎,那麼前麵說的什麼帶著孩子一起去死的話當然就是氣話了。

“吃東西不會傳染?”她問道。

我搖頭,“不會的。”

“秦勉,我做人是不是很失敗?”她卻忽然地問我這樣一個問題。我沒明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住院這麼久了,我們學校的人都不來看我。就是一位副校長來過,給醫院開來了一張支票。我是正式教師,當然是公費醫療,他拿支票來僅僅是出於公事公辦。”她黯然地道。

“小然,別這麼想。既然是副校長親自送支票來,這就說明學校還是很重視你的啊?其他的人也許就你們學校財務科來一個人就可以了呢。你說是不是?”我急忙安慰她。

其實,我的心裏也很不舒服的。不管怎麼說我也是市衛生局的局長助理啊,而且上次還給了她們校長那麼大一個紅包呢。這都什麼事啊?

不過反過來我又想道:你自己不也是今天才來嗎?而且還是她父親親自來給我下跪後才來的。看來過分的並不止她們學校啊。

心裏頓時慚愧起來。

“老公,我想睡覺了。你在這裏陪著我,好嗎?我很多天沒有好好睡覺了,老是想你。”她柔柔地在說。

我更加地慚愧了,心中的柔情湊然升騰起來,柔聲地對她說道:“你睡吧。我在你身邊陪你。”

她睡了,我看見她閉上了眼睛,黃得有些可怕的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不多久,我便聽見她發出了微微的鼾聲,我曾經熟悉的她的那種鼾聲。

她可能確實是太累了。我心裏有些酸楚。

幸好病房裏麵有幾份報紙。我在這裏仔細地閱讀報紙上麵的每一條內容,連中縫的廣告度沒放過。我害怕自己讀完後會無所事事。

看到娛樂版的時候一則消息頓時引起了我的注意:美術學院著名青年畫家今晨死亡。霍然一驚……易科?急忙往下看——

本報訊 我市著名青年畫家、美術學院副教授羅放今晨在去往辦公室的路上忽然倒地身亡。經調查,羅放副教授長期通宵達旦創作,身體狀況極為不好,此次死亡估計為腦溢血……

頓時鬆了一口氣。

看了看熟睡中的小然,悄悄踱步到病房外麵,拿出電話給易科撥打過去。

“怎麼中午打電話來啊?正睡覺呢。”他很不耐煩。

“我剛才看到了羅放的新聞。嚇我一跳,開始我還以為是你呢。”我笑道,“不過你也要注意啊,別那麼賣命,要注意休息才是。”

“我才不會呢。”他的語氣頓時溫和了許多,“羅放是悟性太差了,所以他才隻好走勤奮那條路。我是誰啊?我可不會像他那樣。”

我不禁苦笑,“得,你慢慢得意吧。不過,你這家夥也太過分了吧?我打電話來關心你,怎麼沒有覺得你有一點被感動的樣子啊?”

“感動,感動!我正在流淚呢。”他大笑,“好啦,這下好了,你把我瞌睡徹底趕走了。對了,有件事情我得感謝你,她已經給我聯係過了。還說是你找到的她。”

我頓時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曾子墨,於是笑道:“沒什麼。不過,你可不能虧待了人家啊。”

“沒問題的。對了,什麼時候有空?我們聚一下。我想送你一幅畫,以表示我對你的感激之情。”他笑著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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