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3 / 3)

“這是小弟給我的建議。”我更沒有想到他會當著我的麵說出這句話來,頓時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謝謝你,大哥。”我清楚地看見白姐的眼中已經淚眼花花的了。她離開了,去拿酒去了。

“你是對的。”他歎息道,“我很感激你。”

“大哥……”我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大哥繼續在說,聲音卻極小,“她不會再強迫你去當商人了。”

我猛然地醒悟了過來,原來他告訴白姐這件事情的目的是為了這個!

酒拿來了,是茅台。

“用大杯。”大哥說,神情豪放。

“行,大杯。”白姐一點也沒有阻止的意思,“不過我也要喝。”

“好吧,我們都喝。今天不是還在過年期間嗎?我們都應該好好高興高興才是。”大哥說。

我當然不可能拒絕,而且心裏還很高興。

“你開車了的吧?”酒倒上了,每個人麵前都是滿滿的一杯,這時候白姐卻忽然地問我道。

“沒事。”我急忙地道。

“讓你駕駛員一會兒來替他開車吧。”白姐對大哥說。

“過年呢,讓人家在家裏好好吃頓飯。他一年四季跟著我到處跑,今天好不容易可以在家裏呆一個晚上。這樣吧,讓三弟一會兒來接他就是。”大哥卻不同意白姐的建議

“大哥,您這是安心讓我喝醉呢。”我苦笑道。

“今天晚上我也想醉的。”他大笑。

後來,我真的醉了。不過,在我醉之前百裏大哥早就離開了餐桌,他是被白姐攙扶到他的房間去的。

我醉了,是因為白姐出來後還要繼續和我喝酒造成的,她的理由很充分,“秦勉,”她習慣於叫我的名字,就如同我總是稱呼她“白姐”一樣,“我得謝謝你給大哥的那個建議。”

於是我又喝下了半杯茅台,葡萄酒杯的半杯。終於醉了。

而白姐還在問我,“你怎麼給大哥說的?”

雖然我醉了,但是我僅僅是感覺到自己的肢體軟弱無力,而我的思維卻依然清醒。不知道是怎麼的,我忽然地感覺到大哥正在樓上悄悄地在聽著我們的談話。我無法證實,但是卻忽然感覺到了。

“我就說你好像很喜歡那幅畫。大哥就說既然你喜歡就應該送給你才是。”我回答。聲音已經含混不清了。我清醒的大腦不能指揮自己的舌肌。

而她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大感欣慰,“大哥對我太好了。我直到現在都很奇怪,那幅畫上的人怎麼那麼像我呢?”

我頓時笑了,“男人心中美麗的女人的模樣都大同小異。”

“嘻嘻!你真會說話。弟媳婦肯定很喜歡你是吧?”她笑道,看上去很高興。

“當然。”我得意地說,忽然想起了小然來——她和孩子什麼時候回來啊?

“白姐,我得回去了。”我急忙地說道,我擔心自己完全地酒醉後會說出某句不該說的話來。

“剛才不是說讓老三來接你嗎?你打電話沒有?”她問我。

“我自己還開得動。”我說。

“我看著你開幾十米才放心。”她說。

“沒問題的。”我很自信。酒後的人都很自信的。

她送我出了她家別墅的大門,我拿出車鑰匙……“那位畫家回來後通知我一聲。”她忽然地、悄聲地對我說了這樣一句話來。

“白姐,我記得外交官李肇星說過,他曾經多次想去拜訪錢鍾書但是都被拒絕了,後來錢鍾書給他寄了一本書去,李肇星打開那本書後發現裏麵有一句話:你認為雞蛋好吃,可是沒必要非得去見那隻下蛋的老母雞吧?”我說,發現自己真的很清醒,特別是到了別墅的外邊、被冷風吹過之後。

“秦勉,說得好!”在怔住了一瞬之後,她才歎息道。

我開車果然還行。關鍵的是現在依然是在過年期間,馬路上來往的車輛並不是很多。我開車的速度極慢,因為我還比較清醒,我知道開快了會帶來什麼樣的惡果。

車窗是開著的,我發現自己被冷風吹著的感覺很舒服。

我的腦海裏麵全是今天在百裏大哥家裏的過程,準確地講,是我正在重新梳理著今天在他家裏所經曆過的那一切。因為我很高興,很興奮,所以我才會重新地去梳理它們。

然而,我梳理的結果卻讓我發現了一個問題,我發現了兩件自己早就想到而沒有來得及去細想的事情來。

這兩件事情其實我早就想到了,但是當時我沒有來得及去細想,而且在我的潛意識裏麵也沒有敢去仔細地想它們。

第一件事情:在我和白姐說到未來藥廠的股份的問題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將很難再去考慮王曉燕的股份問題了。因為將來的法人將是白姐,難道要我去對她說我要考慮某某人的股份?如果她要是問我王曉燕和我是什麼關係的話我怎麼回答?而且我相信,白姐是一定會問的。

現在,我發現自己當初在考慮這件事情的時候太衝動了。我這人就是這個毛病: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麵前總是喜歡憑空許諾。就好像當初我許諾給杜楠要給她那套房子的事情一樣。但是後來我卻後悔了。

怎麼辦?我心裏頓時煩躁起來。不過韋一笑的那句話卻讓我平靜了下來——“不要臉不要皮、翻臉不認人。”

隻能這樣了,我這不是翻臉不認人,而是:提起褲子就不認人了。我在心裏嘲諷自己。

沒什麼的,反正我給夠了她錢了,而且她母親的病也是我在管。我在心裏安慰自己。

“但是,這件事情我必須得先和那兩個家夥打招呼。免得到時候他們在白姐麵前提出來讓我難堪。”我開著車、自言自語地說。

第二件事情:今天我發現了一個事實,百裏大哥和白姐好像並不是睡在同一個房間。不然的話百裏大哥為什麼會那樣去吩咐保姆?——“阿姨,麻煩你去把我書房的那幅畫掛到白潔的房間裏麵去。”

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他們的婚姻有著某種問題!

然後聯想到白姐出門後對我要求見易科的事情,還有那天三哥的話,以及今天百裏大哥對我的詢問。我忽然地害怕了——千萬不能讓白姐和那個狗日的畫家見麵!我更加地明確了這一點。

我的腦海裏麵一直在想著這兩件事情,將車在醫科大學後門的小區裏麵停好後一直到上樓都在想著這兩個問題。當我拿出鑰匙、正準備去打開門的時候才猛然地想起來了今天上午發生的那一幕來——杜楠和夏小蘭在師範大學大門對麵爭吵的情景。

頓時惶然——杜楠,她在裏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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