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3 / 3)

我不禁苦笑,“韋老師,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呢。您太敬業了,何必呢?”

他似乎很吃驚的樣子,“大年三十?今天?嗬嗬!時間竟然過得這麼快。哎!對我們這樣的人來說,過年和不過年又有什麼區別呢?”

我頓時默然,發現他真的很悲哀。自從這才我聽到畢有朋告訴我的關於他的那件事情後我一直都在心裏替他感到悲哀:一個男人,如果沒有了那方麵的能力,生活的樂趣肯定就少了許多了。不過,正因為如此,他在工作上的熱情才會出現倍增的情況。但是,他的內心肯定是悲哀的,隻要是正常的人必定如此。

聽到他如此這般地說了這句話來後我頓時有些同情起他來了。“韋老師,晚上您有安排嗎?如果您沒有什麼安排的話我請您喝酒吧。”我對他說。

“你這麼知道我在這裏?難道你是專門來請我喝酒的嗎?”他問我道,臉上的神情不大友好。

我急忙地搖頭,“我哪裏知道您今天也會在這個地方啊?我本來是想來看看費大隊的妻子的。是你們科室的值班護士告訴我您在辦公室裏麵我才知道的。”

“你的家人呢?你怎麼不和他們一起過年?”他的臉色頓時柔和了起來。

“我老婆和孩子在我父母家呢。我不是要值班嗎?所以我就隻好一個人在這裏了。”我回答,苦笑著。

他在搖頭,同時在歎息,“你們年輕人啊,難道工作的事情對你們就那麼的重要嗎?春節,還是應該回去好好陪一下自己的父母才是。你父親肯定六十多歲了吧?人啊,會有幾個六十歲呢?你現在不趁你的父母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多陪陪他們,一旦他們不在了你就會後悔莫及的。”

我心裏頓時不悅,覺得他在這樣的日子裏麵說出這種不吉利的話來實在是很不應該。可是,他卻繼續地在說,“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在我父親在世的時候好好地去陪他了。以前我也和現在一樣,成天癡迷於中醫學的研究,結果忘記了自己的父母,忘記了……哎!當我的父母離開我的那一天我才猛然地想起自己那些年做的事情來,太不應該了!可是,這個世界是沒有後悔藥可以吃的。哎!真是不應該啊。”他的歎息聲更頻繁了。

我被他的話觸動了,現在,我頓時地後悔起來。

“那……如果您不空的話,我就走了。對了,費大隊的妻子住在哪個病床啊?”我還有些尷尬。

“他昨天來把她接回去了。對了,他告訴了我的,他說馬上要過年了,所以要接他妻子回家。今天竟然是大年三十!嘿嘿!”他說,恍然大悟的樣子。

“現在他妻子的病情怎麼樣了?”我問道。

“有好轉了!不過還有些問題。所以我這幾天才在拚命地尋找一種新的治療方法啊。對了,你剛才對我說什麼?”他的聲音忽然大了起來,很興奮的樣子。

我愕然,“我說了什麼?”

“你說你想請我喝酒?”他問我道。

“是啊。”我說,覺得他這個人怎麼神神叨叨的啊?

“好,我們喝酒去!”他忽然地從他辦公桌後麵走了出來,同時說了一句讓我瞠目結舌的話來:“奶奶的,老子好久沒有喝酒了!你現在勾起了我的酒蟲了!”

我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髒話來,一怔之下猛然地大笑了起來。

出了中醫科,我和他並排而行。忽然,我想起了一件事情來,“韋老師,您看是不是要把您夫人叫出來?”

他搖頭,“她不在家裏,到海南去了。”

“啊?”我張大著嘴看著他。

“她這幾年的春節都是在那裏過的。她說那邊暖和。”他說,很淡漠的樣子。

我很想問他為什麼不一起過去的,但是卻被我硬生生地忍住了。我不是一個那麼關心別人隱私的人。

“韋老師,想吃什麼?”我急忙轉移了話題。

“茅台。”他說。

我一怔,再次大笑。

我覺得有個地方很不錯——我和曾子墨那次吃飯的那個地方,那個江岸,好像是叫“江湖飄搖”的地方。我覺得那個地方很合乎我和他今天的這種心境。其他的酒樓裏麵也許太熱鬧,那樣的地方反而會襯托出我們的寂寞和孤獨的。而且我覺得在江岸那樣的地方正好適合我和他談他的那個配方的事情。

今天我不想開車,因為我目前的技術還達不到可以酒後駕車的水平。

忽然聽見手機在響,沒去看來電顯示就直接地接聽,因為韋一笑正在對我講茅台酒的好處,“據說茅台酒是所有酒類中唯一不傷肝反而還具有保肝作用酒類,我準備對它進行好好研究。”我隨即說了一句:“那最好是去和茅台酒廠合作,讓他們提供科研經費。”我說了這句話後就開始接電話——

“你是不是有意在回避我?”電話裏麵傳來了一個質問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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