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子是個人才,看來咱們要給他加加擔子了。”肖鵬程一副領導派頭,一本正經的模樣實在是讓沈崇名覺得有些好笑,不熟悉的人見他這副樣子還真有可能認為他是個成熟穩重的人呢。
“沈兄,出事了。”正當兩人往回走的時候,就見師丙正神情慌張的迎了過來。
“出什麼事了?”他這副表情讓沈崇名一顆小心立時提了起來,不會是剛才爬牆頭被人給舉報了吧?
“我也不清楚,剛才有位雜役去咱們寢舍找你,說是祭酒高大人要見你。”師丙正搖頭說道。
聽到這裏沈崇名鬆了口氣,這裏離寢舍不算近,這麼小的功夫這件是絕對傳不到高拱的耳朵裏,看來不是自己爬牆頭被人給舉報了。
想了想最近幾日自己沒犯什麼大錯,高拱找自己應該是別的事情。“這樣啊,那我現在就去。”說著,小跑向著高拱的住處趕去。
“我說阿丙,你別一驚一乍的行嗎?你也不想想高大人對沈兄那麼好,現在找他能有壞事嘛。”剛剛也被嚇了一跳的肖鵬程有些抱怨道。
師丙正尷尬一笑,不好意思道:“我這不是沒見過什麼大世麵嘛,一聽說是高大人找,立刻就慌了神,嘿嘿。”
“唉,豎子不可教也。”肖鵬程學著授業教授平日裏批評自己時的樣子說了一句,趁著師丙正還沒反應過來,撒丫子向著前麵跑去。
“大人,監生沈崇名求見。”伺候高拱的雜役站在門外說道,接著裏麵便傳出了高拱一如既往威嚴的聲音,“讓他進來。”
見雜役推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沈崇名微微頷首示意感謝,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學生沈崇名拜見祭酒大人。”和上次一樣,沈崇名依舊行的是跪拜大禮。
“嗯,起來說話吧。”高拱放下手中書籍抬頭說道。
“謝大人。”再次磕了一個頭,沈崇名才站了起來。
“沈崇名,這次本官找你是想了解一些東西。據傳聞你是年初皇上恩蔭之時才由紹興府推薦入學的,而且還是花了一萬兩銀子的例監生,此事可屬實?”高拱一出口便是沈崇名一直以來最為擔心的事情。
要知道例監生可不是個光彩的名頭,也許在學子們中間傳播一下沒什麼太大的影響,但是一旦傳到當權者的耳朵裏,那可就大大不一樣了。現在的官員們統統都是讀聖賢書出身,書中士農工商等級森嚴,長期影響之下讀書人對於商人的態度可想而知。而自己這例監生更是犯了人家最為厭惡的那種商人行賄行為,明明是個好人卻被染了一身銅臭,被尋個由頭趕出國子監的可能那是大大的存在。
想著,沈崇名一顆心不由的提了起來,同時也難免恨得牙癢癢,這定是宋清揚那廝從中搗的鬼,倘若自己真的被趕出國子監,也絕對不能任他逍遙自在!
“為何不回答本官的問題?”眼見沈崇名站在那裏不說話,高拱的聲音提高了不少。
深吸一口氣,沈崇名也不狡辯,抬頭道:“事情確實是這個樣子的,為了學生能來國子監讀書,家父把店鋪、田地都賣了,那一萬兩銀子都是東挪西借湊齊的。每每想到這件事情,學生都覺得虧欠父親甚多,若是不能出人頭地的話,實在是無顏回去見他老人家。”雖然這話有些裝可憐的意味,卻也是沈崇名心中真是的想法,望子成龍,莫過於此了。
聽了他這一番話,高拱也難免動容。不過臉色依舊冷峻,問道:“如此說來你的學業隻怕不是很好吧,否則你父親又怎會東挪西借一萬兩送你來讀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