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士東酒店門口,我停下車。在車上撥通了金鈴的電話。
待金鈴接聽,我問:在哪兒?
金鈴道:在伊士東。
我道:那好,你下來等我。我一會兒就到!
金鈴不可思議地追問:真的?是真的嗎?你確定自己沒在騙我?
我苦笑:我有那麼不誠實嗎?
金鈴道:隻是,隻是太激動了,我馬上,馬上下去迎接你!
確切地說,我沒想到金鈴會做出如此緊張的反應。這樣反而更加加深了我的歉意,我沒想到我的到來,會讓她激動成這個樣子。
我在車上叼了一支煙,剛剛點燃,便瞧見酒店大廳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往外麵跑。嗒嗒嗒的腳步聲,旋律竟是那般清晰。金鈴焦急地跑到酒店門口,迎賓為她打開玻璃門,她馬上探出了身子往外張望起來。
金鈴的臉上,焦急和興奮參半,她迎著細風整理了一下頭發,拽了一下上衣下擺。
久違的她,仍然是那麼美麗,那麼高貴。
我在車裏觀望了一會兒,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金鈴還是在第一時間發現了我,四目相對,她突然邁開了步子,朝我快步走了過來。
此時此刻,我還沒想到,今晚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不知為什麼,幾個月未見麵,再次見到金鈴的時候,我的心裏竟然湧動著一種特殊的激動。這種激動,如同是見到了久違的親人一樣。
金鈴在我麵前停了下來,深深地望著我,伸手兩隻手停在空中,似乎想給我一個深深的擁抱,但又擔心被酒店的員工看到。我伸手一隻手跟她握了一下:你還好吧,金總。
金鈴像是有些失望,臉色刷地變了:金總?這麼生疏?
我沒想到一個簡單的稱呼都能給她造成這樣的傷害,不由得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沒有。
金鈴嘴角處擠出微微一笑:你還沒變,還是老樣子。
我輕拍了一下金鈴的肩膀:行了金鈴,好像跟一個世紀沒見麵似的。你不是說有事情要跟我說嗎?
金鈴歎了一口氣,反問:難道你過來找我,就是為了讓我告訴你那件事?
我苦笑:想什麼呢!
金鈴說:上我辦公室坐坐,一會兒請你吃飯。
我連忙道:不用,我已經吃過了。
金鈴‘哦’了一聲,眉宇當中掠過一絲憂愁。她扶了一下我的肩膀,邁開步子往裏走。
我在她的腳步聲中,感受到了她內心的無助。也許是我太不懂得女人心事,短短幾句話的工夫,就已經在無意之中傷害了她。這並不是我希望看到的。至少,金鈴在我心裏,有一種特殊的情愫,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是那種如火如荼的男女關係,更不是那種逢場作戲的朋友關係。這當中摻雜了太多的親情在裏麵,以至於金鈴一直對我很依賴。當然,我也不否認,金鈴對我的癡心。
金鈴俏美的身影和身上熟悉的味道,將我帶回到了曾經的那段時光。確切地說,我是真的有些回味。至少和金鈴在一起的日子,是充實的是幸福的。她的高貴和她的善良都讓我感觸良深,以至於我們互相把對方當成是自己人生中的貴客,互相珍惜。但實際上,剛才在金鈴出現的一刹那,我卻感覺到了一種陌生的氣息。這種陌生來源於我心,來源於我這段時間對她的冷淡。
我們一起乘電梯上了四樓,進了她的辦公室。
我意識到金鈴搬了辦公室,原本她的辦公室在五樓,現在卻搬到了四樓。辦公室裏的裝飾風格,也有了一定的變化。尤其是牆壁上懸貼的幾幅字畫,引起了我的注意。在我的印象當中,金鈴是一個趕追時尚的大家閨秀,她似乎對中國的書法繪畫之類,並不是十分感興趣。當時她辦公室裏的裝飾風格,時尚元素較多。但現在卻以字畫為主。然而我僅僅是在牆壁上掃描了幾眼,便發覺出了金鈴的良苦用心。
確切地說,我寧可相信,這一切僅僅是巧合。我不希望自己在金鈴心裏占據這麼大的份量,以至於她牆壁上的字畫,每一幅的主題,都是一個字:龍。我不知道這個‘龍’是不是在暗喻我,但是不容置疑的是,我的的確確地感受到了金鈴對我的牽掛和思念。
金鈴走到我跟前,說了句:怎麼樣,有藝術氣息吧?
我笑道:相當有。不過我很納悶兒,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書法和國畫的呢?
金鈴的回答更是讓我目瞪口呆:自從遇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