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地閉上眼睛,盡可能地讓自己不再聆聽齊處長的講話,我怕我一時激動,會大鬧會場。我緊咬著牙齒,努力讓自己的心情變得平靜,再平靜。但是我做不到,心裏像是群蛇在翻滾,像是火焰在燃燒,無法停止。朦朧中我聽到了後座上由夢的呢喃之聲:“搞什麼東東,太過分了,簡直太過分了!”我扭頭一看,由夢也對齊處長的做法憤慨不已,攥緊了拳頭不停地敲擊著桌麵,眉頭緊鎖,嘴唇不斷顫抖。
周圍已經有不少戰友開始將目光掃射過來,我不敢直視他們的目光,隻是臉上火辣辣的,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真的,我不得不承認,官大一級壓死人,這一個理論,在當今的社會,尤其是部隊上,體現的是如此淋漓盡致。
如果一個職務比你高的上級看你不順眼,想要整治於你,隨便找一個理由,你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現在算是深深地領教到了。
我該怎樣應付齊處長的刁難?
我在心裏一千一萬次地畫著疑問。
齊處長宣布完對我處分之後,又開始大篇幅地指出了警衛工作中若幹個‘莫須有’的不足之處,結果讓挺好的一個表彰大會,有了一個‘虎頭蛇尾’的結局。
所有警衛幹部、戰士們的心情都是異常地沉重,甚至有人開始在下麵發起了牢騷,痛斥齊處長在這種不適當的場合,來宣布這些不合時宜的事情。
齊處長發表完慷慨陳詞,會議才算是正式結束。
各首長處的警衛幹部,紛紛懷著異常的心情,無聲地走出會場,坐上自己的車子,返回各自的工作崗位。
有幾個跟我比較熟識的警衛幹部,悄悄地將我叫到一邊,共同對齊處長的這次行為發表看法。
D首長處的警衛參謀路天明憤憤地道:“齊處長這次確實太過分了,就算趙龍有錯,也不至於通知都不通知一聲,直接在會上宣布處分吧?”
F首長處的警衛秘書孫鐵剛道:“趙秘書你是不是哪裏得罪了齊處長了?齊處長以前對你不是夠關照的嗎?”
“………”
眾說紛紜,但是他們哪裏知道,這其中真正的原因所在啊。
如果我告訴他們,齊處長是因為由夢,而對我接連實施這一係列的報複行動,他們會相信嗎?
肯定不會。因為雖然他們這樣為我鳴不平,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齊處長在大家心裏,仍然保持著很高的威信和說服力。我這樣向他們解釋,隻能是搬起石頭來砸自己的腳,甚至會有人認為我故意拆齊處長的台。
有些時候,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
因此,在這些戰友們的唇齒舌議之中,我隻是默默地充當了一個忠實的聽眾,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對於他們的問話,我也是模棱兩可地不置可否。
後來,這些戰友在勸慰我幾句後,也陸續散去。整個局禮堂門口,隻剩下我和由夢,還有黃參謀,三個人。
由夢抱著胳膊咬著嘴唇,似乎在琢磨著什麼,小臉漲的通紅。看的出,怒氣已經在她胸中蕩漾了。她在我鳴不平。
黃參謀輕歎了一口氣,頗感同情地道:“趙秘書,想開點兒吧。就當齊處長的話是耳邊風,一笑而過,最好。”
我叼了一支煙,點燃,指著停在院內的商務別克對黃參謀道:“黃參謀你先回去,我和由夢去辦點兒事,稍後就回。”
黃參謀猶豫了一下,倒也緩緩朝別克車走去。
由夢望著我,若有所思地道:“趙龍,怎麼辦,咱們總不能讓齊處長這麼折騰吧?”
我深呼了一口氣,道:“肯定不能。再這樣下去,我趙龍直接在特衛局就沒法幹了。齊處長這一招太狠了,我算是領教了。”
由夢上前安慰我道:“你放心趙龍,有本姑娘在,沒人能動得了你!他齊處長官再大權利再大,我由夢也不會把這種人放在眼裏。他現在讓我瞧不起,真的瞧不起。我以前還把他當成是一個很值得尊重的領導,但現在看來,我徹底錯了。他越是這樣做,我就越瞧不起他,即便他真的利用這種方式把你整出了特衛局,我也不會跟他這種人在一起。這真是特衛局的一大悲哀啊!”由夢搖晃著腦袋哀歎著,小拳頭攥的緊緊的,渾身上下被憤怒充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