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對她的話並不十分感興趣。類似的說服,我已經聽的相當麻木了。在此之前,曾經有過很多大明星大老板,通過各種方式想吸納我勸服我,甚至有的通過一些退役的中央警衛,通過拉戰友關係逐漸對我進行滲透,並開出了數萬元的月薪,想要讓我為他們效力。但是最終都是以失敗告終。我承認,在這個物欲縱橫的時代,自己在物質上不是富者,但是我在精神上卻十分充沛,我覺得自己不單單是為財而生,而是為了一種榮譽,為了一種信念,為了一種生存的價值。這種價值便是對國家對人類的貢獻,以及對自己的認可。
柳怡飛接著道:“趙先生可以看一筆賬,依你現在的收入,一年能攢到多少錢?多少年能攢夠錢在北京買套房子?那似乎很遙遠很遙遠。”
我直接將了她一軍:“柳小姐怎麼這麼瞧不起我們中國警衛?國家有政策,軍隊也有政策,我們軍人是有住房優待的,我也許在三年之內便可以分到房子。”為了駁斥柳怡飛的金錢觀念和歧軍觀念,我不得不打腫臉充胖子,與之理論。
但柳怡飛卻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房子?趙先生,據我所知,你們部隊裏分房子的話,應該還要向個人收取數額不少的一部分錢吧。而這部分錢正好是你們熬到正營職之前幾乎所有的積蓄。即便你有了房子,你拿什麼來養家?一個月三兩千元的工資,在碩大的北京城,能做的了什麼?我可以幫你分析一下,光物業費,每個月也得至少六七百吧?還有生活所需,添衣進食,妻子兒女的花銷,個人的花銷,各方麵的應酬……全部合算起來,你覺得那三兩千塊錢工資,夠用嗎?”
確切地說,柳怡飛的這些話並無虛假,2006年的軍隊幹部工資雖然有了一定的漲幅,但是仍然難以達到大城市的生活標準所需。如果是在部隊也就罷了,衣食住行不需要自己掏錢,但是一旦有了房子有了家庭,單單依靠這幾千塊錢的工資,確實很難維持生計。
但是她的觀點,我卻無法苟同。
有些時候,錢不能代表一切。
柳怡飛繼續道:“如果趙先生點頭,你現在馬上就能擁有一套三室兩廳的住房。而且,所有的費用都由我負責。”
我頓時一愣:“柳小姐這麼瞧得起我?”
柳怡飛笑道:“人應該各盡其才,什麼樣的人,所享受的報酬是不一樣的。趙先生能力出眾,是中南海最具說服力的警衛,而且剛剛還在世界級警衛交流會上大放光彩,這樣優秀的一名保衛人才,我想你的價值至少要比現在多幾十倍。因此,我希望趙先生能考慮考慮跟我合作,這就是我的想法。我說過,我很少親自出麵跟人談事,趙先生例外。”柳怡飛還故意提高音量,強調了最後一句。
我笑道:“難得柳小姐這樣抬舉我。但是我想知道,柳小姐怎麼會對我的情況這樣了解?”
柳怡飛輕泯了一口茶水,道:“不怕趙先生說笑,也不是我說大話,我想知道的事情,哪怕是國家機密,也很容易搞得到。而且,趙先生在這一行當中表現的過於出色,我想關於你的情況,也並不是我柳怡飛一個人掌握吧?”
對此我真有些無奈。柳怡飛的話確實不假,當今的時代是一個透明度非常高的時代。‘隻要有實力,國家機密都有可能弄得到’。這句話,無疑是對時下社會形勢的一種碩大諷刺吧?
我問了一句:“柳小姐能告訴我,你是從哪裏知道的我的情況嗎?”
柳怡飛微微皺眉道:“這個嘛,我覺得不好回答。但是我可以給你透露一下,我之所以找到你,是你的一個戰友將你推薦給我的。我最近正要物色一個懂警衛能管理的貼身保衛,讓他負責對其他保衛人員的管理和教育,正好你的那位戰友就將你推薦給了我。他將你說的簡直成了神話一樣,我們下定了決心想要不惜一切挖掘到你,於是我的經紀人才設計了這麼一出約會。說實話,你的本領讓我很吃驚,因為在茶樓裏尋釁的那幾個青年,都是武校的學員,你能這麼輕易地打敗他們,讓他們沒有任何還手之力,這讓我感到震驚,因此我才堅定了想要見你的決心。我希望趙先生能全麵考慮一下,跟我合作,你不會吃虧的。”
我靠了一下椅子的靠背,用手梳理了一下頭發。然後重新點燃一支煙,道:“你所謂的這個戰友,我認識嗎?”
柳怡飛道:“那當然。你們應該很熟悉。但是怒我不能告訴你他的名字。”
我接著追問道:“那他現在是現役還是已經退役?”
柳怡飛道:“現役。他現在仍然在特衛局工作。”
我感到頭緒有些淩亂了。柳怡飛所謂的這個戰友,究竟會是誰?
他為什麼要將我的情況告訴柳怡飛?
這仿佛太不合乎情理了。
如果是退役的戰友將我引薦給他的明星朋友或者老板朋友,那無可厚非,畢竟,他們有了新的發展平台和進步空間,為了成長進步他們適當地做一些過格的事情也是可以體諒。但是現役中的戰友以這樣一種方式,像做買賣一樣將我引薦給了柳怡飛,究竟是何居心?如果是為了利益,那好像說不通,因為受過良好教育的中央特衛,不會為這些蠅頭小利出賣自己的戰友。更何況,我們這些國家警衛,本身就算得上是國家機密了,他犯得著冒這麼大的風險去出賣戰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