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幽默地說:“嶽父啊,天天見。”
由夢道:“這樣吧,咱們明天出去買點兒禮品,然後我帶你去我們家一趟,咱們含沙射影地跟他們表達一下。這幾天局裏安排咱們休息,正好有時間,要不以後正式值班後,哪還有這麼多大塊的時間啊。”
我想了想,跟由夢商量道:“由夢要不這麼樣吧,你先回去探探口風,如果他們都不反對了,我再出場。”
由夢罵了一聲‘膽小如鼠’,堅決地搖頭道:“不行。必須得咱倆一起說。要本姑娘一個人說多難為情啊。有你在的話我至少心裏還光明一點兒,不用太害臊。”
我抨擊她道:“你還知道害臊啊?”
由夢使勁兒地在我大腿上擰了一下,咒罵道:“趙龍你要是敢再諷刺我,結婚以後我不給你洗衣服,你襪子破了也別找我。”
我埋汰道:“你倒是想的真夠長遠的,不知道什麼年代才能登記結婚呢。”
由夢滿懷憧憬地道:“隻要我爸我媽同意了,什麼時候結都行。”
看著由夢可愛且向往的樣子,我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不會辜負她對自己的這番感情。否則,我趙龍就不是人。
在心裏立誓之後,我順勢一把將由夢攬在懷中,感受著她渾身上下浸放出來的清香,不覺間一陣強悍的幸福感,溢滿心頭。
由夢像一隻溫順的小羔羊,偎依在我懷中,拿一隻手在我胸口處畫圈圈兒。
我用手捋著她飄逸的頭發,奉上一個輕吻,道:“由夢,據你分析,你爸你媽能同意咱倆交往嗎?”
由夢一邊在我胸脯上畫著圈兒,一邊細聲答道:“不知道呢。”
我趁機追問:“如果他們有其中一個不同意,那怎麼辦?”
由夢道:“不會的,你放心。要同意也是兩個人一塊不同意。不可能隻有一個不同意的。”
我汗顏道:“那不是更壞事兒了嗎?如果不同意的話。”
由夢笑嘻嘻道:“我爸呀,別看他平時在工作中挺嚴肅挺有威嚴的,在我家也得歸我媽管。我媽當家。所以呢,隻要做通了我媽的工作,什麼都好辦了。”
我笑道:“看來你們家也是陰盛陽衰啊。女的當家。”話一出口才知道,‘陰盛陽衰’這個詞用在這裏似乎不怎麼恰當,但改口已經來不及。
由夢果然不樂意了,埋怨道:“什麼陰盛陽衰啊,不會用成語就別亂套。現在不是流行女的當家嘛。到時候啊,你也得讓我當家主事兒,不然的話,看本姑娘怎麼收拾你!”
我趕快附和道:“必須的,必須讓你當家。”心裏卻兀自地加了兩個字――――才怪。
說真的,這也許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了。擁攬著心愛的女孩,彼此互傾心事,要多愜意就有多愜意。
望著由夢漂亮、可愛的容顏,我的心裏蕩起了一次又一次的漣渏。我突然想起了一首歌:我想今生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這首歌,似乎最能體現我如今的心境了。
然而,我卻又無法拒絕心中另外一種憂慮的存在。或許是因為跟趙潔之間的種種糾葛,從戀愛到分手,那種刺痛的感覺,讓我突然之間萌生了一種強悍的憂慮。我甚至害怕有一天會失去由夢,世事總是難預料,像由夢這樣漂亮可愛又有家庭背景的女孩子,肯定追求者甚多,僅僅我知道的兩位,齊處長、張秘書,他們就足以令我隱隱而憂了。論軍銜論文化水平,我與他們實在是沒有可比性。或許我唯一值得驕傲的,唯有自己這身本領吧。
我突然在想:由夢會不會也像趙潔一樣,突然有一天離我而去呢?
當一件事物美好到了一定程度,人總會向往著去得到去擁有。但是當擁有之後,又在擔心有一天會失去。
我此時的心情便是如此。
我努力地想克製這些想法,但是卻無能為力。因為這些想法已經很深刻。
借著思想的小差兒,我畫蛇添足地說了一句:“由夢,如果有一天,你也跟趙潔一樣辜負了我,那我這一輩子都不再談對象了。”說這話的時候,一股倉涼的感覺溢上心頭。
由夢抬起頭來,羞答答地望著我道:“瞧你說的,本姑娘能和趙潔比嗎?”
我幸福地道:“那樣最好。”然後再次伸開雙臂,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
第二天,我和由夢果真買好了禮品,準備登門認親。
心裏實在是太忐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