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再客套,幹了一杯。此時卻見張秘書崩著臉色,兀自地喝了一杯,似乎是滿懷心事。
由夢也開始舉杯與大家共飲,這丫頭酒量不錯,三下五除二,兩瓶啤酒已經下肚,小臉兒顯得有些紅潤起來。
我勸由夢道:“由夢你少喝點兒,逞什麼能?”
由夢揮著手不讓我管:“別管我。我心裏有數。今天和方警官一起吃飯,高興。”
方警官也附和道:“是啊是啊,能見一下傳說中的中國第一美女保鏢,也是我的榮幸啊。今天得喝,得喝個痛快。”
於是,由夢和方警官也開始碰起了杯。
我見張秘書一直有些悶悶不樂,主動湊過去跟他同飲兩杯。
張秘書道:“趙龍啊,你這次美國的交流會,可真是給咱們中國警衛長了臉了,局領導們可高興了,讓我們迅速起草一份宣傳材料,宣揚你和其他幾位參會代表的先進事跡。”
我道:“說起來有些慚愧啊。沒能拿第一,愧對組織的培養。”我說完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張秘書道:“你謙虛了不是?得了第二還不知足?那可是世界級的大舞台啊。”
我隻是以笑代表。其實說實話,心裏終究是有那麼一些遺憾。如果不是當時突然拉起了肚子,備不住我就能拿第一。
凱瑟夫。我想到了凱瑟夫。
這位高傲、不可一世的Y國侍衛長,今年拿了個冠軍,不知道現在是不是正牛氣的不行,侍衛隊紛紛在給他慶功呢吧?
我在心裏立誌,早晚有一天我會將他打敗。這是種在我心中一顆最珍貴的願望。
幾個人互相碰杯,倒也聊的不亦樂乎。
但是平靜當中往往蘊藏著殺機。
敬酒讓酒間,幾個回合下來,由夢說話就開始找不到北了。我不禁有些納悶起來,由夢這才喝了幾瓶啤酒,怎麼就說話捋不直舌頭了呢?
在我的印象中,由夢的酒量尤其是啤酒量大的驚人。幾次局裏組織的酒場中,她都是浴血奮戰,尤如一代女輩酒神,令無數男性也不由得瞠目結舌。
由夢的舉止有些異樣,她甚至碰倒了兩個酒杯,嘴裏嘟噥著聽不懂的言語,我過去勸她,但她卻隻是一揚手,口口聲聲地解釋自己沒喝多,還可以繼續再寫。
我有些煩了,衝由夢埋怨道:“由夢你什麼時候成酒暈子了?看你現在喝成了什麼樣子?”
由夢晃動著小腦袋,衝我支吾地道:“我告訴你,本姑娘……本姑娘沒喝多,沒喝多。本姑娘的海量你還不知道嗎?”
我一陣狂暈。我實在不知道由夢這丫頭在搞什麼名堂,兩三瓶啤酒怎麼能讓她醉成這個樣子?
由夢失態地哼起了小曲,一邊哼一邊拿手直接到盤子裏捏花生米吃,邊吃邊問張秘書:“張秘,你昨天給我發的短信,什麼意思啊,我,我沒看明白,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由夢打了一個酒咯,哆嗦地從坤包裏掏出手機,按起鍵來。
我一陣汗顏。敢情連‘張秘’都簡稱上了。如果對方姓‘卞’,那是不是得叫人家‘便(卞)秘啊?
張秘書的臉刷地變了,做賊心虛地道:“由參謀你可別亂說,我什麼時候跟你發過短信?”
由夢揮著手機笑道:“怎麼,張秘先忘了,昨天你給我發了三次。我都沒忘你怎麼忘記了?張秘的記性不會這麼差吧?”
我感覺由夢的話裏似乎蘊含著殺機,要出事兒!
她不會真的要整張秘書吧?
張秘書似乎是預感到了什麼,趕快打圓場道:“哦,我記起來了,記起來了,我是給你發過幾條短信,好像是問你現在C首長情況怎麼樣,還有你,趙龍,黃參謀,你們的工作怎麼樣……嗬嗬,瞧我這記性,越來越不好了……”張秘書說著說著,語言有些顫抖了。他能不顫抖嗎?他對由夢的所作所為,足以讓他現任的女朋友跟他斷交。
但是酒醉中的由夢竟然拿著手機笑嘻嘻地道:“不對不對,張秘,你可不是這樣給我發的信息啊。要不要我現在念一念?這信息可有意思了。”
張秘書趕快端起杯中酒,湊過去跟由夢碰杯道:“由參謀,來喝酒,短信有意思是短信,嗬嗬,這個,這個今天呢,高興。咱倆喝一杯,你前一段時間一直配合我工作比較好,我必須要敬你一杯!”張秘書想借用喝酒的方式掩飾自己的所作所為,不覺間額頭上的汗水已經滲了出來。
我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勸說由夢,可謂是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