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們都該冷靜下來,我們都很擔心你,不知道你到底遭遇了什麼,你知道嗎?你剛回國的模樣實在很嚇人。”慕容喉嚨有點幹啞了,他舔了舔嘴唇,嚐試去控製自己的情緒。

“哼,那簡直是個女鬼,這我知道。”伊靈傻傻的笑了笑,出了那個暗室,過後的第四天才照過鏡子,蓬鬆的頭發,臉色蒼白,嘴唇幹裂,深陷進去的眼珠,滿臉的驚恐,就跟在鬼片裏的受害者相差無幾。

“你身上的傷口呢!”慕容緊追著逼問。

伊靈沉默了,扭過頭去看著外麵的夏日風光,小鳥嘰嘰喳喳的歡叫,她知道在濕凝的地下,還有它的存在,無時無刻都存在著,那些她以前不知道的陰暗角落。

人心也是如此。

“沒有傷口。”伊靈斬釘截鐵的道,那些小傷口都不大,應該隻有可軒知道,那慕容他是從何得知的?

“喬可軒說的!是他把你帶出來的,你們兩個到底去了哪裏?”慕容不許她說謊。

“是他說的?”伊靈愣了一下,明明叫他不許說,任何人都不可以,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是!”他注視著伊靈的眼睛,逼視著。

“他故意這麼說,隻是想要讓炫智知道,你知道的,為什麼相信他的話還跑到這裏來問我。”伊靈咽了一下,她知道可軒為什麼要透漏給慕容知道,他是想要炫智愧疚,要他主動放棄,這些都不重要了,她目前已經沒有能力去考慮這個,孟肖紅遠遠比自己想象中的更要可怕,她之所以敢這麼做,因為自己沒有家世背景,林奎山也不會在意這些,但是喬可軒呢,她忽然覺得有點驚悚,他不會做出些什麼傻事來吧?

“即使沒有傷口,伊靈,你當時的情景,孟肖紅肯定在給你施加了精神壓力,到底是什麼?”這不像平時的慕容,沒有了清爽的笑聲,隻是一味的審問,為什麼?

“慕容,正是因為那種精神壓力,所以我想要去遺忘,我不想再次回想起來,你明白嗎?為什麼你要這樣逼迫我呢?這已經超出我的負荷了。”伊靈不知道該要怎麼向他解釋清楚,但她不能去回憶,每當睡覺的時候,每當她閉上眼睛的時候,感覺自己還深陷在那種無止境的漆黑裏,那一條條黏黏的潤滑的東西悄然潛進自己的身體,細細的啃著自己的身體。

這些她無法遺忘,所以更要去遺忘,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床上再度爬起來的。

“你真的能遺忘嗎?你回想起你這一個月來,你都在幹了些什麼!”沒錯,他隻是想要她將那些可怕的事情講出來,全部吐出來,大聲哭出來,這樣才是解脫。

“下個星期炫智回來。”又是一陣沉默。

“我隻是想告訴你,你自己好好想想。”一片白雲飄過來,遮住了陽光,圖書館角落裏的陽光收了回去。慕容走了,伊靈終於全身心的鬆懈下來,這一切她變得越來越無法支架了,不明白當初的信誓旦旦,其實她連自己也不了解,現在要做什麼,以及以後會怎麼樣。

她倚著書架慢慢蹲下來,手捂著額頭,等待下一抹陽光再次光臨。

……

夏日的黃昏的很醉人的,橘紅色的太陽緩緩落下,被拉得老長的影子——孤獨的影子。

學校裏空蕩蕩的,隻剩下伊靈一個人靜靜的從圖書館裏出來。

“嘟嘟~~~”

她不用抬頭都知道是誰,那熟悉的喇叭聲,那熟悉的影子。

“唉,這個傍晚真是淒涼!”可軒冷不伶仃的說。

“不算倒黴,還沒見著烏鴉!”伊靈拉開車門坐進去。他從林景舒那得到特權,每天由他接送伊靈上下學,孟肖紅也希望如此吧,隻要不妨礙她發財就行,我站在白炫智身邊就已經阻礙了她的財運了,因為林奎山要扼殺自己,否則,以林家外孫女的身份,她還會阻礙嗎?一想到這裏她就覺得自己邪惡,就因為這個,就因為這個,所以想要成為林奎山的孫女。

伊靈自己扣好安全帶,眼睛隻是著前方的路,可軒也像往常一樣發動車子。車胎轉動輾得地下的雲母石發出沉悶的聲響。

“可軒,你跟慕容說了什麼?”除了傷口,伊靈不知道他還有沒有說了其他的事情。

車子狹小的空間裏,氣氛顯得很嚴肅。

“他找你了?”可軒冰冷的問道。

“那當然!他不可能不問我。”伊靈提高了分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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