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她在星沉(1 / 2)

“世子,皇上來了。”玄羽走到景言的身邊,輕聲道。

景言看了看麵前的棋盤,還有已經涼了的茶,收回剛剛被鳳挽歌打亂的所有的心神。“知道了,你快把皇上請過來吧。”

玄羽悄悄看了一下四周,發現鳳挽歌已經走了。心裏雖然有疑惑,可是卻還是強自壓下,退了下去。

可是他還沒轉身去走多久,就看到玉恒華帶著人朝亭子走過來。

也是,對方是皇帝,當然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就連他家世子的清風閣,也可以隨意的進,因為他不比先皇器重和尊重世子。

見人已經走到麵前不遠處,玄羽連忙低下頭行禮,側身讓玉恒華走過去。

他剛想走過去,高公公卻拉住了他。“這是皇上和景世子的私事,你就同我守在清風閣外吧。”

他當然知道這個清風閣裏,自己把玄羽叫走還有其他人在,可是其他的人他也叫不走,所以就先把這個人拉走了。

玄羽本來還想說什麼,就看到景言抬手,原本守在清風閣裏的人,就全部都退了出去。

見此情景,他也點頭,同高公公一起退了出去。

玉恒華走到景言麵前,看到桌子上的棋盤和棋盤旁一口都沒動的茶,不由得搖頭苦笑。“她來了,也不願意見見我這個讓她憎惡的人。”

一時之間,風吹靜靜。

亭子垂下的薄紗將裏麵兩個人的身影若隱若現的勾勒出來,居然讓這座亭子多了無盡的朦朧之感。

景言目光淺淺,氣息如蘭,姿態優雅的收著麵前的棋盤。“見或不見,左右也不過如此而已。皇上又何必如此糾結?如斯佳人,該當鏡中花水中月才是。”

玉恒華又何嚐不知景言此話中的意思?可是……“若心一旦成魔,就再也收不回來了。覆水難收,該當是如此。”

景言歎了口氣,目光轉向鳳挽歌在清風閣時住的房間。裏麵的擺飾還是如同往常一樣,他吩咐過務必要保持原樣,這樣下次她來的時候,就不會感到不舒服了。

可是,她怕是再也不會住在這裏了吧。

他在這裏勸著皇帝,可是他自己也做不到放手。

“景言,把她約出來吧。朕想見她,而且朕還有一件事想要問她。”究竟夢裏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這個夢困擾了自己這麼久,隻要問她一句是真是假就可以知道答案了。可是他卻又一個字也不想知道,因為不知道就不會失望愧疚或者是難過了。

夢裏娶了她,可自己卻負了她。如今沒娶她,卻娶了她姐姐,現在又聚集星沉軍士要天下追殺她。

他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可笑至極。

“是。”景言從善如流,仍舊溫雅的如同謫仙一般。

玉恒華看著他如此,忽而笑了出來。伸手一壓,卻正好壓住景言要收回鳳挽歌下的最後一子的手。

景言的目光晦暗了一下,隨即變得更加沉默。硌在手心的棋子,寒涼如水,沒有半絲鳳挽歌的溫度。

明明是暖玉,卻摸不出半絲的暖意。

“你、我、他三人,不過都是父皇以天下為籌碼下的一盤棋而已,隻不過我們比其他人更清楚知道自己的身份使命和責任,也更接近那雙下棋的手而已。”玉恒華說完,笑的更加坦然,抬手將景言的手拿開,把棋子拿到手裏端詳起來,“她還真是舍得,好好的暖玉居然碎了。”

玉恒華話落,景言目光震驚的看向他手中的棋,這才看到經過玉恒華輕輕一吹,棋子就變成了粉末揚在空中。

她這一趟來這兒,為了讓自己斷心斷意斷念想,居然做到如此地步了嗎?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為了天下,你我二人看來真的是必有一場惡戰了。

可是,我該如何在戰場上麵對你?那日我在暗處也瞧得分明,你是如何對夜辰染又是如何對鍾喬的,那般絕情,那般冷漠。離去時頭也不回,我如何能夠忍受得了你的冷漠?

輕輕一歎,景言伸手去撫摸剛剛被鳳挽歌用來下棋的棋子,明明才不久,他卻再也摸不到屬於她的體溫了。

“她總是這般。”這般如何?景言沒有說出口,可是跟他有一樣經曆的玉恒華卻明白了。

鳳挽歌總是這樣,她可以很清楚的劃清界限,做她這個身份該做的事情,承擔她這個身份該承擔的責任。

“你若是能把她約出來,就說朕在奉天殿等她。”玉恒華說著,端起那杯原本該是鳳挽歌喝的茶小呷一口,然後站起身離開了亭子,在要離開的時候,他停了下來加了四個字。

“無時無刻。”

說完,他龍袖一揮,大步的離開了這個剛剛鳳挽歌待過的地方。

守在外麵的高公公和玄羽兩個人看到玉恒華走出來,都緊張的盯著他的臉,可是他的臉卻什麼表情也沒有。

“走吧。”玉恒華冷冷的兩個字,把他們兩個人的目光擋了回去。

高公公和玄羽這才反應過來,他們剛剛是直接盯著皇上的臉看,慌忙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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