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大權獨攬(3 / 3)

但不合不止於此。作為財務主管,考森斯最大的才能也許在於理財,他成功創辦了高地公園銀行(Highland Park State Bank)並據此達到了優化公司支付狀況的明確目的。像亨利·福特本人一樣,數千福特汽車公司的員工也把他們的錢存進了這家銀行。但在1914年8月,就要發生商業銀行擠兌的流言開始盛傳於美國各地。

流言來自這樣一種說法:美國多家銀行與各協約國政府間的複雜貸款協議已經瀕於崩潰。亨利·福特相信這一說法,並且想把自己的錢從高地公園銀行中撤出來,雖然詹姆斯·考森斯向他保證,他的錢在那裏很安全,但亨利·福特不相信他的話。他突然指示把自己的賬上資金轉到一家儲蓄銀行,在當時的情況下,儲蓄銀行是安全的。他並沒有勞神事先通知考森斯,而考森斯在看到撤資命令後,立刻給老板發了一封飽含火藥味的電報。標注日期為1914年8月5日的這封電報部分內容如下:“在這種關鍵時期,人不可避免地會展現出自己的本性。我們正在安排轉走你的錢。”考森斯感到自己被徹底背叛了,但除了服從命令,他別無選擇。那時候他仍然留在福特汽車公司,但他與亨利·福特多年的深厚友誼已經永遠結束了。

1915年秋天,雙方的不滿都開始迅速上升。其中一個原因是,福特於10月初命令《福特時代》開始刊登他的和平主義評論,但這份公司雜誌此前一直隻是銷售和推廣工具,而且一直是在考森斯的控製下的。

考森斯雖然認為美國應該參戰,但他絕不是戰爭鷹派,他曾經簽給和平促進聯盟(League to Enforce Peace)一張5000美元的支票,希望外交斡旋能夠平息歐洲的混亂。他隻是不能容忍亨利·福特用公司刊物發表他那古怪、討厭的個人觀點。考森斯認為,福特汽車公司不能成為總裁政治觀點的喉舌,尤其是當某些觀點可能侵犯到顧客或其他人的時候。後來,當亨利·福特對猶太人越來越無理的攻擊把福特汽車公司也卷了進來,考森斯的高姿態可能是公司沒有遭受更大麻煩的主要原因。當然,亨利·福特不會認識到這些。

一年以前,約翰·道奇已經因厭倦了自大偏執的福特脫離了福特汽車公司。現在,詹姆斯·考森斯也有了同樣的感受,他於1915年10月12日離開了福特汽車公司。幾個月內,他當上了底特律警察局局長,後來當了市長,此後,他又當選為美國參議員,成為一個特別專注於幫助失業者和貧困者的自由主義共和黨人。

《福特時代》僅用兩行宣布了詹姆斯·考森斯的離開,而且絲毫沒有提到考森斯對公司發展的貢獻。文章所附的照片上僅有亨利·福特和哈羅德·威爾斯,照片說明是“兩個開發出福特汽車的人”。從來就不願承認辦公室工作有多大價值的亨利·福特似乎想在考森斯剛剛離開就抹殺他的功績。福特汽車公司想讓它的投資者、顧客、經銷商和員工們知道,沒有考森斯,公司也會一樣成功。弗蘭克·L。克林跟史密斯立即接替考森斯擔任起了財務主管,他的助手仍然是考森斯從前的副手諾弗爾·霍金斯,而霍金斯在銷售中所扮演的角色也更加重要了。在一段時間內,福特汽車公司的各業務辦公室運轉起來同以前並無太多不同,會計、融資、采購等一切如故。但可以說,考森斯帶給公司業務部門的那種活躍和效率,福特在此後的歲月中再也沒有看到過。

後來,人們把被福特汽車公司放逐的那些頂尖人物合稱“福特男校友聯盟”(Ford Alumni Association),該聯盟迎來頭三名成員是福特汽車最重大的損失。在1914~1915年那個時候,約翰·道奇、霍勒斯·道奇和詹姆斯·考森斯都是汽車行業中最出色的人之一。憑借專家技能和積極進取的精神,這三個人簡直可以用一袋髒乎乎的紙巾創造一家汽車公司。在他們離開之後,福特汽車公司裏連接近與福特平起平坐的人都不剩一個了。於是,至少在一段時期內,公司成了由老板的行為、認識、偏好和欲望決定一切的“一言堂”。

考森斯離開僅一個月,亨利·福特的“工業家兼哲學家”處子秀就突然上演了。他的偉大計劃是同一些和平代表乘坐一艘和平船前往歐洲進行和平斡旋,他認為他的和平船是讓戰爭早點結束的最佳機會。但福特在和平船上的時光僅到它第一次停靠在挪威克裏斯蒂安尼亞(現在的奧斯陸)的時候就結束了。在一位醫生馬馬虎虎地證明亨利·福特健康狀況惡化之後,這位工業家訂了自己的返程船票,把和平船的使命拋在了身後。

和平船代表團試圖在讚助者離去的情況下實現自己的目標,先後在瑞典和瑞士成立了協商委員會,但一年過後,他們的努力明顯在每一個方麵都失敗了,整個事情成了一個蹩腳的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