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雲心裏明白,這個明朗的男人隻是不希望任何人成為他的把柄,所以即便是最深沉的感情,他也從來都不外露。
若是他對她無情,何必一千兩買下她的匕首;若是他對她無情,何必一醒來便打探她的消息?
“她已經到了天山,但是山上發生了雪崩,禦無雙就是因為此事才受的傷,讓秦雪有機可乘的。”朱雲斯文儒雅地開口,目光落在楚墨言陰晴不定的臉上。
“走吧,本王去看看天山,景色應該還不錯。”楚墨言良久之後才從牙縫之中擠出這樣一句話。
朱雲身體卻是一震,他竟然要為了這個女人上天山,為了這個女人放棄如今的大好機會?
“王爺,北甸國如今變故橫生,王爺還是速速回國吧!”
苦口婆心的勸說卻依舊還是沒有改變楚墨言的決定,“如今,還不是時候,再等等吧,這個女人可不能死,她或許是唯一能夠拿下禦無雙的籌碼了,本王如何能夠放棄?”
朱雲聽到王爺此番策劃,頓時傻了眼,原以為王爺是對這個女子動情,所以冒著危險也一定要入天山,卻原來不過都是一場心機的較量。
“那王爺打算何時啟程?”想明白了前因後果之後,朱雲孱弱地開口,活脫脫就是一個文弱書生的模樣,從來沒有人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他的暗器也是一絕的。
楚墨言看了一眼朱雲,他是他的軍師,也是他的朋友,若不是如此說辭,他怎會同意自己上天山?
“你來安排吧,不過要盡快,本王也怕去晚了她就沒救了。”楚墨言明朗地一笑,帶著原本的風流倜儻,眉目俊朗。
朱雲微微躬身,拱手退出了房間,連滄月已經走了,他便再也沒有隱藏的必要了,隻遠遠地從村口走進來,對著全克大哭,說是和自己的兄長走丟了,便輕易地得到了他們的信任。
這估計也是沾了一些連滄月的光,朱雲仰頭看著天空,算是謝過了。
“水,水。”天山之上,有一處精致古樸,由紅梅圍成的院落,連滄月居住的房屋在這院落的西北角,暖意怡人。
一襲白衣的男子眉目清秀,端坐在蒲團之上,撫琴的手纖長,隨著他手腕的起落,空靈悠遠的琴聲在山穀之中飄蕩。
聽到連滄月微弱的聲音,他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嘴角帶著一絲欣喜。已經是第三日了的,他在厚厚的積雪中發現了她的血跡,墨發飛揚,他使用獨家的武功,順著血跡將她從積雪之中找了出來。
緩緩地起身,白衣勝雪,他緩緩地拿起剛剛用內力加熱過的茶水,輕緩地移動到了房子的門口,身後沒有一個腳印,白雪依舊折射著銀白的光芒。
抬起衣擺,他這才像是一個凡人一般走路,白衣翻飛,在這古樸的房屋內,帶著一股冰冷。
將水放在連滄月的嘴邊,他運功讓茶水像是溪流一樣,緩緩地流入了連滄月的口中。
“還沒有醒來。”用袖口擦了擦殘留在連滄月嘴角的水漬,那出塵的人兒在心裏輕輕地歎息,每一個動作都仿佛不食人間煙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