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上一次與穆修夜議事過去三天了，這三天，程達也沒有閑著，因為承相被他拿下了，他要調查宮裏的事情，倒是容易了許多。
他調查當年滿門被斬一事，直接查到了碧羅公主的母妃頭上。
所以，他對碧羅也是前所未有的恨了起來。
本來是打算放她離開的，可是知道了真相後，他又改變主意了。
看到程達的臉色陰晴不定，碧羅的心口一緊，她也明白，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然不會突然這種態度。
就算她今日出言不遜，這也前後差別太大了。
明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可碧羅還是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什麼？”
“你母妃當年是與一位將軍苟且之時被皇上當場抓住了吧！”程達沒有再賣關子，而是沉聲說著，問的那樣直接：“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言語裏全是嫌惡。
更是瞪著碧羅。
這話一落，碧羅的臉色也僵了，不可思議的瞪著程達：“你，你說什麼……”
她心裏隱約明白了什麼，當年，程達的家人就是被皇上誅了九族！
一邊後退了幾步，心裏突然就怕了。
“什麼……你母妃倒是活到了現在，就算在冷宮，有這樣一個女兒，打點著，也過的不差。”程達一邊說一邊走向碧羅，步步緊逼，如地獄走出來的修羅，冰冷異常。
每說一個字，眼底的冷色就多一分。
看得出來，有多麼的怨恨。
碧羅步步後退，直到退到了床邊，一個激靈跌坐了下去，氣息都不穩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那我們……我們……”碧羅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父皇說，我不是他的女兒，我是……”一時間難以啟齒了。
程達冷哼：“哼，你不要抬舉自己了，你就是他的女兒。”
他查到，當年的一切，都是有人設計安排的，有意陷害。
說到底，碧羅的母妃也是被算計的，也是無辜之人。
隻是那一次，程達的父母親人，全部慘死，連繈褓中的嬰兒都不放過，若不是他自小被送去關外，也活不到今天。
那一段也是碧羅不能接受的，就是因為那件事，她才會成了皇上恥辱，才會將她送到不同男人的床上。
這樣做，也是解心頭之恨。
出事之前，碧羅的母妃可是寵慣六宮，皇上寵愛之極。
越是寵愛，才會越受打擊。
才會做出這樣無恥荒唐之事，把自己的女兒毀了。
碧羅抬手捂臉，這個問題，她也不隻一次問過冷宮那個女人，可是那個女人從來都不回答她。
“我母妃也是被人陷害的，你有沒有過，她一個寵冠六宮的貴妃，為什麼要犧牲自己去陷害你的父親？值得嗎？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在冷宮裏度日，她的親生女兒，被天下人的恥笑，唾罵，人盡可夫！”碧羅也突然崩潰了，大聲吼著。
她也無法接受這一切。
書房與這個院子隻隔了一道院牆，此時穆修夜擰著眉頭，聽著隔壁的聲音，也有些意外。
一邊看了看遠天，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有些為難。
這個時候，程達竟然和碧羅公主鬧了這樣一出，似乎對他們的整體計劃都有影響了。
而且這院子與書房隔的這麼近，程達在這個時候質問她，讓穆修夜覺得程達是有意的。
之前他們二人的對話聲音還是很低的，一點點的就高了起來，還真讓人不明白了。
這是要泄秘？不過他們這點也不算秘密。
隻是沒想到，當年程達一家被滿門抄斬，還與碧羅公主的母親有關係。
若不是那一段，程達全府不會死，碧羅也不會是今天這樣的下場。
雖然穆修夜不願意管閑事，更不會去管自己無關的任何人，可是這個碧羅一再的挑釁他，揚言要嫁給他，他就不得不小心幾分了。
也對她留意了幾分，敢如此說，就一定是有幾分把握的。
當然，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娶這個碧羅的，與她的過去無關，因為他已經有了蘇白，任何女人都不會再多看一眼。
程達的臉色也是陣青陣白，不斷變化著，他也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更明白，事情遠不像表麵上那麼簡單。
喊著喊著，碧羅的眼角就滴下淚來。
她已經被皇上和太子徹底的毀了，比煙花柳地的女子都不如。
雖然皇上會給她幾分顏麵，也不過是表麵風光，隻因為她握了一些官員的把柄，皇上有用到她之處罷了。
否則，皇上一個不高興，估計就能要了她的命。
她的母妃能活到今天，也是她出賣了自己換來的。
她這一生，每一步都走的艱苦，參著血淚！
表麵上那麼囂張，不過是為了掩飾內心的淒苦落寂。
“穆修夜在書房等了一陣了，你若不想見他，就從後門離開吧。”程達見碧羅如此，頓了一下，才擺了擺手。
他剛剛在碧羅公主身上可是沒有半點留情，脖子上青青紫紫的印子，有的已經滲出血來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突然間怎麼就這麼暴躁了。
或者是因為查到了多年前的事，心頭無法接受吧。
碧羅的眼圈紅著，沒有猶豫，轉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