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牙月手指卷起鬢間垂落的一縷青絲,眼神淒迷的望著台上那個火光閃動的蠟燭,蠟燭有心還惜別,替人垂淚到天明。
想到離別?雲牙月眸中噙著盈盈早已冷卻的淚。和他一別經年,她還清楚的記得,他一臉決然,絕塵而去的背影。
“雲兒,為了那一點點榮華,你當真要舍棄我們從小就在一起的情分!”那時他祈求的淚打濕她一身紅裝,她無力的推開他,“對不起,我也是無可奈何!”
嗬!一句無可奈何將他與她前生今世的緣分都斬盡。
“雲兒,為什麼?為什麼要和他一起陷害我,陷害婉兒,婉兒是無辜的,她隻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大家閨秀,她一生無欲無求隻想安穩度日,你為何不能放過她。”那時的他舉著一把血光琉璃的劍走到她麵前,那是滿腔的憤怒,讓她愕然,“你怎麼了?”
從此他們形同陌路,從此一個遠離富麗堂皇的皇宮苦守青/樓,隻因那是他們第一次相見的地方;一個曆經生死考驗,在懸崖邊苦苦求生,隻想能夠活著在當麵問她,“為何如此絕情?”。
容青璃見雲牙月獨自沉默良久都不說話,於是端著茶碗走到她身邊,“先喝口熱水吧,暖暖嗓子。”
雲牙月低垂著頭,擦去眸中淚,若無其事的接過茶碗,“謝謝!”
容青璃眼睛銳利,自然瞥見了她濕潤的眼眸,青璃繼而俯身,眨了眨眼睛,湊近雲牙月,“你哭了?”
雲牙月快速的避開她的目光,“沒事,隻是眼睛不舒服。”
“哦?眼睛怎麼不舒服了,我呢?好歹也算是個醫生,讓我幫你瞧瞧。”說著容青璃佯裝要替她瞧眼睛,雲牙月慌忙推開她,“不用,謝謝好意,雲兒心領了。”
容青璃本來就沒有打算替她看病,見雲牙月這般動作,也不再和她爭,於是就乖乖的回到凳子邊坐下。
“我能問問姑娘芳齡幾許嗎?”
“問這個幹嗎?”
“姑娘隻管回答就是,姑娘剛才叫出我名字,就應該知道我的為人,我是不會對姑娘不利的。”
“十九。”
“哦?那姑娘是七年前進的宮?”
提到七年前,雲牙月臉上沒有表現出多少震驚,而是滿滿的悲戚,他們的命運就是在七年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七年前,那就是他們人生中一個永遠也過不去的砍,在他們兩個人心中烙下一個個滾燙的比灼燒還要疼上百倍的傷痕印記。
“嗯,那年我十二歲。”
十二歲!容青璃暗自狠狠的罵了那個吳國的狗皇帝衣冠禽獸,不!應該是禽獸不如,這麼小的年紀,竟然都不放過。看來,公子謙把他直接殺了,都太便宜他了!
奪妻之恨,滅門之仇,讓一個曾經風華絕代的才子墮落成血洗皇宮的殺人魔頭。容青璃開始有點可憐吳子謙了,也試著明白了解他的狠戾。
“七年前,公子謙好像是十四歲對嗎?”
雲牙月點點頭。
“嘖嘖,你們也算得上正處於大好年華。”青璃別有意味的說道,“你們是怎麼相遇的。”
循循善誘,一直是容青璃慣用的伎倆。她首先把雲牙月和公子謙兩個人不相關的事情交替著說道一番,然後在出其不意掩其不備的提到兩個人的交集點,若是其中的人不夠聰明,或者陷入某種思緒不能自拔,腦子不夠用就很難反應過來,很容易上當。
“就是在青/樓……”說到此,雲牙月感覺不太對勁,“你怎麼知道我和公子謙見過?”
容青璃隻笑不答。
雲牙月暗自懊惱自己一時不察,竟掉入了容青璃的陷阱,太大意了。雲牙月也是從生生死死的考驗中走出來的人,她的聰明睿智自然不弱容青璃。
“我記得那一次,公子謙蒞臨雲煙樓,城裏好多女子捧著花前來,隻為能夠見公子謙一眼,當時我年幼,自然隨波濁流,隨著好姐妹來到雲煙樓,看到了風流倜儻的公子謙。”雲牙月話裏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說我和公子謙連萍水相逢都算不上,所以我和他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