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絨冷哼一聲,心下有些惶急。
若是小王爺真的被皇後帶走了,她可如何跟郡主交代?
可是,自己不過是個婢女,又能做些什麼呢?
暗處的暗淩正猶豫著要不要出手。
雲絨正惶急間,木木倒很是鎮定,令芝假惺惺的笑,“小王爺,走吧。”
木木慢吞吞的道:“我不想走。”
沒料到他竟如此直白,令芝愣了愣,旋即麵色有些猙獰,“那可由不得您了。”
揮一揮手,立即有兩個侍衛上前。
正要把木木抓回坤寧宮時,但見木木自袖中掏出了塊令牌!
如朕親臨!
這是容青璃臨走前交給木木的。
不僅是兩個侍衛,屋裏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吾皇萬歲萬萬歲!”
“現在,我可以不走了吧。”木木的嘴角揚起一抹譏笑的弧度,音色涼涼道。
如果容青璃在這兒的話,她就會發現這個木木和平時在她麵前乖巧體貼的弟弟不同,反而成熟了好多。
如果容青璃在這兒的話,她就會發現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弟弟長大了。
隻可惜容青璃並不在這兒。
驛站裏。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容青璃和殷無言用完晚飯後,許知府就忙忙的趕了過來,他臉上是難掩的笑意,“多謝郡主的方子,現下得瘟疫的人大多好了許多。”
“嗯。”容青璃含笑點頭。
許知府如今是由衷佩服這個女子,研究出了藥不說,為人還如此謙遜。
“不過……”他支支吾吾,“不過還是有人繼續染了瘟疫。”
容青璃蹙眉,明明患了瘟疫的人都被隔離了,而且自她來後,就給了很多防瘟疫的藥給許知府,讓沒得瘟疫的人日日服下,為何還會有人得瘟疫?
此事很有蹊蹺,殷無言也皺起眉頭。
“你們可有盛產的,大多人都吃的東西?”容青璃想了想,還是覺得病從口入的幾率大些。
許知府擰起眉來,“這個……不太好說。”細細想了想,他道:“淮南是魚米之鄉,米是不可能的,因為我也三餐都吃,可是魚嘛……”
殷無言豁然起身,拉起容青璃就走,“跟我去附近的河邊看看。”
此河不甚清澈,卻有許多魚在日光下皆若空遊無所依。
殷無言揚袖,一道氣流而過,魚就噗嗤噗嗤的飛到地麵。
容青璃抓起一條魚,細細看了看,豁然抬頭。
次日,有侍衛以五百裏加急的速度趕到京城。
次日,還在上早朝的萬隆帝急急翻開密函,先是大笑,後勃然大怒,口中大罵:“辰國蠻地膽敢亂吾大英耶!”
群臣麵麵相覷,不知所以。
次日,殷無言看向病榻上的某人,又是心疼又是自懊。
自己為何非要自作聰明的給她做盤魚?
容青璃暈暈乎乎的,隻覺有人在撫她的頭,動作輕柔且帶憐惜。
也不知睡了多久,容青璃睜開朦朧的睡眼,看向床榻邊的某人。
微微訝異。
這是……殷無言?
在她印象裏,殷無言總是一塵不染清清爽爽的,可如今,殷無言頭發略散亂,一身白衣盡是褶皺,眼底青黑一片,下巴下還有淺淺的青須。
莫名的有些心酸。
床邊熟睡的某人纖長濃密的睫毛顫了顫,容青璃覺得自己的心都顫了顫,沒來由的一陣心慌,她又閉上眼睛,一副沉睡模樣。
殷無言摸了摸她的額頭,鬆了口氣,身形一轉,出了室內。
容青璃闔著眼,卻有些心煩意亂,額上冰涼柔軟的觸感仿佛還未消散,甩了甩頭,迷迷糊糊中又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