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大兵立即開始搜起來,木木驚訝的躲在了水缸中,連頭都不敢抬起來,渾身都在瑟瑟發抖,屋子裏麵被打造來一個稀巴爛,聲勢浩蕩,一會兒以後演習旗鼓,隻聽到一個惡狠狠的聲音說道:“既然是沒有,明日裏要是看到了,不可知情不舉。”
“是,是,官爺,官爺慢走。”兩個老人送走了當兵的。
這些人去了以後,本來就簡陋的屋子更加是雪上加霜,那種清寒與淒涼更加是讓人形容不出來的可憐,等到官兵的隊伍都去了,二老這才將水缸的蓋子掀開,木木從水缸中出來,緊緊的握著拳頭。
“這些人,禽獸不如。”
“朝廷亂,官兵亂,這天下最好是大亂。”老丈一邊說,一邊拍一拍木木的肩膀,“不用怕,有我們。”木木很快就發現了這老丈胸口的腳印以及臉上的傷痕,“爺爺,他們打你了,他們憑什麼打人啊。”
“憑什麼,就是因為他們是兵,我們是民。這就是王法啊,孩子。”老人不死不反抗,而是已經被這樣錯誤的信條給壓榨了多年,在錯誤中已經走了很久很久,完全不知道什麼是正確的道路了。
“今日之金羽衛,我有生之年必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木木重重的握住了拳頭。
屋子外麵一片黑漆漆的,星子都不見了,這些大兵一家一家的開始搜查,不可謂不細密,不可謂不仔細,但是終究還是勞而無功。
荒郊野嶺,小石橋。
殷無言沒入了水中,原本以為不過是溪水而已,但是到了中央才知道,並非是溪水,而是護城河一般的深沉與浩淼,他在水霧迷蒙中,嬉水而來。大概今晚的人中最為淡定麵對的就是殷無言了,李青璃走失,他並不焦急。
因為剛剛從那個兵卒的身上,殷無言已經知道,李青璃是安全的,也知道了,明日裏他們的大君會在碼頭去查漕運,此刻殷無言想的是如何去尋找李青璃,如何在軍隊不防備的時候去月老祠。
夜色深沉,他看著自己寬闊的胸膛,其實今天的激戰早已經讓他傷痕累累,不到萬不得已,他從來不會硬碰硬的,尤其是那樣的硬碰硬,以卵擊石一般。他從來不願意做蚍蜉撼樹的事情,但是今天偏偏是做了。
其實,幾個人坐同一輛馬車也同樣是可以的,但是逃離起來目標過於集中,很快就會給抓獲,另一方麵,他不過是為了暗示李青璃,自己並沒有別的意思,而是開誠布公想要真心實意的對李青璃好。
她在京中,以後必然會枕戈待旦,與其那樣子,倒不如跟著自己,但是看得出來李青璃是絕對不會放心自己的,殷無言無法可想,在臨別的時候,隻好做殿後之人,都說他多麼驍勇,都說他運氣好,可以從戰場上百戰百勝。
但是,絕對沒有人知道,他剛剛在與軍隊作戰的時候,渾身都已經傷痕累累,他的好運氣來自於愛拚才會贏,而不是來自各種奇談怪論,此刻,他看著術中自己的傷疤,一邊清洗一邊將箭簇拔出來。
一個人居然這樣受傷都可以不死,其實從某種程度上說,也是一種奇跡。殷無言看著自己奇跡一般的身體。
“青璃,你目前可否安全?”他憂思滿腹,舉眸看著這些人去了以後,這才深吸一口氣,隊伍全部都走了,他上岸,擦拭了一下身上濕漉漉的水珠,開始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