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不但辦案的人態度大轉變,喬士達還親自來接我出去,喬士達對我的態度也異常熱情,和雷征一起一個勁兒道歉,還責成雷征務必要快速抓到陷害三水的人。還有,喬士達還親自給我舉辦這個壓驚的飯局,還請了這麼多人來陪同,陪同的人裏竟然還有伍德。一個偷稅漏稅事件,竟然能讓喬士達如此大動幹戈,我覺得十分離奇,搞不懂這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麼。第四,在今晚的壓驚宴上,為何你會出現,我覺得絕對不是喬士達說的因為我們認識的巧合,裏麵一定有道道。”
聽著夏紀一連串的疑問,我知道夏紀不是沒有腦子的人,他一直在思考這期間發生的不正常的事,甚至連我的出現他都產生了懷疑。
我冷靜地看著夏紀:“你這幾天在裏麵,沒有受到什麼粗暴的對待吧?”
夏紀說:“還好,沒有。老弟,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我想了想,說:“你覺得我能回答了你的這些疑問嗎?”
夏紀用犀利的目光看著我:“你說呢?”
我笑了笑:“我覺得這些問題你該問你爸爸。”
夏紀搖搖頭:“出來第一件事,我就是給爸爸打電話,說我出來了,然後我提出了我的這些疑問,可是,我爸他什麼都沒有回答我,隻是告訴我出來就好,沒事就好了,不要多想,讓我照常打理集團的生意就行,其他的不要操心不要過問。”
我說:“你爸都回答不了你的問題,我又怎麼能呢?”
夏紀看了我半天,說:“老弟,我覺得你能,起碼你能回答一部分。”
我搖搖頭:“夏兄,我也讚同你爸爸的說法,你不要多想不要多問了,安心打理集團就是。關於你提出的這些問題,我覺得我回答不了的,畢竟我不是市裏的高層,也不懂商戰的道道,我今天參加你的壓驚宴,真的是個巧合,隻是因為我們認識,喬士達才邀請我參加的。”
夏紀半信半疑地看著我,半晌,說:“那我問你,喬士達讓雷征抓出陷害三水的人,你覺得他能做到嗎?”
“這個我無法回答,我不是他們的人,也不是雷征,不過,雷征既然答應了,我覺得應該可以吧。”我模棱兩可地說。
我的回答顯然讓夏紀覺得很失望,他喃喃地說:“我分明感到,這是一個巨大的陷阱,這是一場複雜的鬥爭,可是,我卻什麼都看不到摸不到,我就像一個瞎子,任人擺弄著,無能為力著。我分明知道,這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這其中,一定有著複雜交錯的暗鬥和交鋒,可是,我卻什麼都不知道。而你,我的直覺,你知道很多事,但你卻又不肯告訴我。”
我說:“不管我知道不知道什麼事,不管我告不告訴你什麼,你隻要知道一點,這些都是為你好,那就行了。”
夏紀說:“我爸其實也一定知道很多事,隻是他也不肯告訴我,你們,為什麼都要瞞住我?為什麼?”
“很簡單,為了你好,為了三水集團好。”我回答夏紀。
夏紀愣愣地看著我:“這麼說,你其實什麼都知道了,我爸也什麼都知道,隻是你們不想告訴我。”
我笑笑:“我覺得你該好好休息幾天,然後集中精力去做你該做的事。此次化險為夷,算是福大命大造化大。”
夏紀突然有些發火:“什麼化險為夷,什麼福大命大造化大,這些本來就不該發生的,一定是有人惹火燒身,才會連帶三水跟著遭殃,這一切本來都不會發生的。不但這次的事不該發生,就連不久前那次差點導致三水全軍覆滅的商戰都不該發生的。”
夏紀顯然意識到了什麼,隻是他不能確定。
夏紀的話讓我的心遭到重重一擊,我知道夏紀是在譴責在抱怨。
我知道如果沒有我,老栗夏紀和三水都不會受到這些牽連。
換句話說,是我把三水拉下了水。
我的心情變得沉重,默默起身,離開了夏紀的家。
外麵下起了小雨,在這初秋的冷雨夜,我孤獨走在華燈初放的街頭。
我的心變得鬱鬱起來,雨滴打濕了我的頭發,打濕了我的皮膚,我渾然不覺,木然地走著。
夏紀的話在我耳邊一遍遍回響,是的,夏紀是有理由憤怒抱怨的,他本來就是無辜的,本來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的,隻是因為我,這一切變得複雜起來。
換句話說,是我害了三水害了夏紀。
不單是害了夏紀,還害了老栗,甚至夏雨。
如果沒有我,夏雨又怎麼會遠走大洋彼岸,至今還不能回來。
想到夏雨,想到老栗,我仰望濕漉漉的夜空,長長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