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春氣急敗壞了:“要不說,不知道這娘們兒葫蘆裏裝的什麼藥呢?”
“喂,”王繼善湊過臉去,神秘兮兮地小聲問,“我可是有言在先,今天就不拿你當場長了。小夥子,咱倆說句悄悄話,你一口一個娘們兒娘們兒的,這魏曉蘭是不是讓你睡了?”
方春有點兒沮喪:“睡了還說啥,還能跑了她!除了摟過親過,別的就連根毛都沒撈著!”
王繼善心裏泛起了老來少的激情:“那,你到底想不想要她呀!”
“這話說的,怎麼不想呢!”方春說,“我知道,分場一些人對魏曉蘭有些意見,其實,還是不大了解她。這人還可以,事業心強,好勝心強,政治立場堅定。你們可能看出來了,她幹起工作來潑潑辣辣的,就是缺少點兒女人味兒。其實呢,她就是這麼個角色。照你說的,我得冷靜點兒問自己,我也問了,總的看,這人還算可以。”
王繼善笑笑:“要是這樣的話,你就得想想辦法。不是都傳說,關裏她老家還有個小夥子在盯著她嘛!這麼好的媳婦要是飛了,那太可惜了。”其實,他已經早有察覺,魏曉蘭並沒瞧得起這個方春,是在談“政治戀愛”,說不好聽的,可能是在耍弄他的感情。再想想這個魏曉蘭對賈書記的事兒,心底忽地升起了一份厭惡,笑笑說,“方春呀,咱們都是男人,我可不是給你出餿主意,你倆彼此有這個基礎,你幹脆就給她種上!”他說完眼神直溜溜地瞧瞧方春,又嘿嘿一笑。
方春摸不著頭腦:“種上?什麼種上?”
“哎呀,這你就不懂了,”王繼善說,“就是你倆進一個被窩幹那個事兒。”
“那……那……”方春支支吾吾地說,“那……她能……讓嗎?”
“等她讓可得了!”王繼善說,“我說的意思是,管她結婚不結婚呢,隻要種上,就像咱跑馬占荒似的,就沒人來琢磨這塊地了。現在趁著熱乎勁兒不占上,就怕日後飛了呀!也就是說,讓你把這塊地占上。”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方春搖搖頭,“那娘們兒腿粗胳膊壯,我能整住她?又不能像捆老母豬似的,捆起來扔在那裏任咱宰割!我商量多少次了,她就是不進鹽醬。”他一口一個“老娘們兒”,又比喻成“老母豬”,看來,心裏的火是憋得呼呼的了。
“我有辦法。”王繼善靈機一動,伸手從兜裏掏出一個小紙包兒,說,“這裏是咱們獵人包在幹糧裏,或者裝在野雞、山兔的肚子裏,讓老虎、黑瞎子、野豬吃了就能昏過去好抓活的那種蒙汗藥。你要是把它放進茶水、飯裏,讓她吃了,她一昏過去,管她怎麼腿粗胳膊壯的呢,就往那裏直挺挺一躺,和死的一樣,那樣,不就任你隨便了嘛,這婚你就願意怎麼結就怎麼結了。”
方春直勾勾地瞧著紙包問:“要是吃上,不能昏過去醒不來了吧?”
“那怎麼能呢!”王繼善說,“你沒聽過《水滸傳》裏那個‘智取生辰綱’的故事嗎,就是用這玩意兒。”他抖落幾下子說,“這玩意兒挺難弄呢,是羅益友用老山參在外邊換的,已經醉住兩隻黑瞎子、三隻大馬鹿和一隻老虎,賣給省裏的公園了。要蒙昏人呀,最好是放在酒裏,還察覺不出味兒來,再穩妥不過。”
“別說,這娘們兒這塊生荒地,還可能真就該這麼占,也真該就這麼讓我種。”方春說,“她還真願意喝點兒小酒。她說,公開喝怕別人笑話,我倆偷偷就著罐頭喝了好幾次呢。”
“給。”王繼善遞過小紙包去說,“這正好夠一次用的,就放在酒裏,用完這一次,我再給你弄第二、第三次……一直讓你在這塊地裏種出莊稼來。”他遞給方春時心裏也暗暗好笑,怎麼給人出這餿主意呢。
方春接過小紙包。王繼善要告別時一再囑咐,“方春呀,我是為你好,你可千萬要保密呀!這事兒隻能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任何人都不準知。”方春一再應諾,王繼善才做個鬼臉兒走了。走時,還回過頭來囑咐,千萬要自然,要自然地進行,別讓魏曉蘭察覺了。
王繼善走後,方春到小賣店打了一斤散裝白酒,把小壺揣在懷裏直奔魏曉蘭的辦公室。
通訊員給魏曉蘭打來飯正往回走,差點兒和方春撞個滿懷。方春瞧著熱騰騰的一大碗野豬肉燒蘿卜,把小酒壺往桌上一放,回手關上門說:“多好的菜肴,來,咱倆喝兩盅兒。”魏曉蘭眉笑眼開的樣子說:“我心裏念叨曹操,曹操就到,咱倆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呀!別看你昨晚又一次和我商量結婚的事情噘了嘴,我估計你心裏這片天上沒有過夜的雲,今天準能想通,還能高興起來。這不,你的影子剛在我腦子裏打了個轉兒,你緊接著就進門了。來,喝就喝!”說著拉開辦公桌抽屜,取出一個水杯,“當”地往桌上一放:“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