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入伍時原來是在別的中隊,1996年3月28日,國旗護衛隊隊長陳傑到我們新兵連選兵,我單兵隊列動作好,就被選上了。到北京10多個月了,我哪裏也沒有去過,每天都在廣場這方寸土地之內訓練、學習。
1996年5月31日,我第一次參加升旗儀式。扛上槍走進方隊的時候,我激動得似乎心髒就要跳出胸膛。其實那個時候,頭腦是一片空白,似乎什麼都想,又好像什麼都記不起來。在天安門城樓門洞內預備的時候,我隻覺得汗水順著脖子往下流,全身衣服好像被水浸泡著一樣,渾身禁不住地發抖。跟著隊伍,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國旗杆下的。當國歌奏響,舉行敬禮的時候,我想到了強盛偉大的祖國,想到了祖國的未來,想到了家鄉的父母和親人,想到了此刻的自我是多麼的光榮,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
我父母都在家鄉務農,姐姐是搞服裝加工的個體戶。他們知道我成為一名稱職的國旗衛士後,都感到很自豪。母親在信中對我說:“從電視裏看你們走得真整齊,真威武,30多個人好像一個人一樣!”得到父母的誇獎,我心裏非常高興。
3.付大平,1976年7月29日出生,中專學曆,身高1.83米。家住吉林省鬆原市前廊煉油廠41號樓3單元103室。1995年12月18日應征入伍,次年3月26日被選入國旗護衛隊。
從一名社會青年到一名合格的軍人,是我人生的一次轉折,從一名普通軍人到一名合格的國旗護衛隊隊員,我感到十分光榮和自豪。這份光榮和自豪是我用淚水和汗水換來的,因為國旗護衛隊的強化訓練不是一般人能堅持下來的。
我第一次執行降旗任務的時間是1996年6月5日。當天晚飯後回到駐地,排長通知我參加降旗儀式。我接過老同誌遞過來的升降旗專用禮服時,心中異常激動。穿戴整齊後,我對著鏡子照了又照,生怕出差錯。同時告訴自己,千萬不能緊張出錯。但一出天安門城樓,麵對那麼多凝望的眼神,我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特別是在國旗杆下時,我的心中一片空白,自己好像不存在一樣,持槍,敬禮和禮畢的動作都不知道是怎麼做的。直到返回駐地,才算鬆了口氣,心“撲撲”地直跳,汗水已濕透了襯衣。我愣愣地站在那裏想了半天,直到班長喊我換衣服,方才從激動中緩過勁兒來。晚上給家裏寫信說:爸爸、媽媽,兒子終於真正加入到國旗護衛隊了,我沒有給你們丟臉。
說實在的,有時也很想家,一次強化訓練中間休息時,班長組織我們唱歌。唱《世上隻有媽媽好》時,全隊沒有一個不掉淚的。其實那也不是哭,隻有一種特別的情不自禁的感覺。雖然平時我們也經常唱這首歌,但那次是真正觸動了心弦。
4.王健,身高1.83米,職高畢業,出生於1973年10月24日,1993年12月入伍,家住江蘇省泰州市西花路57號103室。父親王如山是一家國營企業的廠長,母親是工會主席。
我們其實也很一般,沒有什麼特別的,無非是我們擔負的任務比較特殊,我們是沾了國旗的光。我記憶最深的一次執行任務是1994年7月20日參加降旗。部隊一出天安門城樓,看到廣場上站滿了人,目光都集中到我們身上。剛喊“敬禮”的口令,大雨便傾盆而下,但我用視線的餘光看到站著看降旗的群眾沒有一個走開的。雨水仿佛是聖水包圍了我們的全身,我感到周身血液奔湧,充滿了無窮的力量。那個時刻,我相信自己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天還刮著大風,人都被吹得似乎無法站穩,但我們還是拚全力把動作做得規範、整齊。降完旗,觀眾就自發地鼓起掌來,那是平生聽到過的最熱烈的掌聲。我們走上金水橋時,在天安門城樓門洞裏避雨的群眾全都跑出來,主動給我們讓路……
從小國旗在我心中就很神聖,現在我能日夜陪伴它的左右,我感到無比光榮。
5.曲衍濤,山東省煙台市牟平區人。出生於1974年10月,身高1.85米,1993年12月入伍當兵,1996年12月剛退伍。是國旗護衛隊的前任擎旗手,也是在每天的升降旗儀式中最受矚目的那位護衛隊隊員。
我入伍前在煙台市工商銀行牟平區支行工作,從小沒有離開過父母。北京武警總隊到煙台征兵時,我抱著試試看的心情報了名,沒想到就通過了,當時全家還有點舍不得。
到北京後,我們先是在大興縣的訓練基地接受新兵訓練。那一陣很苦,我總覺得不適應。1994年3月13日,隊長陳傑到訓練基地選人,我很幸運地選上了。
到護衛隊後,我和其他新兵一起開始接受專項強化訓練。當時隊長說了,訓練不合格的,動作及各項要求達不到執行升降旗任務標準的,還要回到原來的支隊去。我也曾擔心自己動作不過硬再給退回到其他中隊去,所以拚命給自己鼓勁,並經常偷偷地增加訓練強度。
我的父母多次寫信給我,說我很有出息,給全家人爭光了,也給煙台爭了光。
我覺得之所以我們能夠每天保持高漲的熱情,是因為有千千萬萬的人民群眾鼓舞著我們。
記得1994年冬天,我擔負一個淩晨2時至4時的國旗哨。那天氣溫是零下12,我把能穿的衣服都穿上了。上哨時,廣場上空無一人。2時半左右,從地下通道裏出來一位中年婦女,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提著行李。我走過去對她說:“升旗還早著呢,你先到下麵躲一躲。”她操著山西口音說:“不礙事,我就站在這兒等。”我們幾次勸她,她都說沒關係,還說就是要站個好位置,能看得清楚、看得全。我站完崗又回駐地睡了一小覺,7時多我們正步走到國旗杆下升旗時,我不自由主地用餘光向她站的地方掃了一眼,果然,她像一尊雕塑那樣站在那裏,嚴肅地凝望著上升的國旗。孩子也醒了,在她的懷裏睜著大眼睛。當時我的眼淚“刷”地湧了出來,以至於升旗完畢部隊往回走時,我差點沒反應過來。群眾是這樣的熱愛國旗,作為能整天廝守在它身旁的我們,責任感也應該更強些。
我已經扛著這麵國旗連續不斷地執行了近2000次升降旗任務,現在回想起來,每天讓我們那麼早起床的精神動力,正是像那位婦女一樣熱切注視的目光。
6.王炳乾,出生於1977年7月20日,身高1.85米。家住河北省衡水市鐵道北八裏莊。現任國旗護衛隊的兩名護旗手之一。
我來自一個農民的家庭,父母親都在家務農,還有一個弟弟在上學。1994年12月入伍時,我想能看一眼升國旗一定是令人激動的事。沒想到第二年3月25日,我居然被選進了國旗護衛隊。當時新兵連的戰友都羨慕死了,我也覺得特別榮幸。我把自己入選護衛隊的消息告訴了我的幾個哥兒們,他們有的上了大學,有的開汽車,各行各業都有,但他們在寫給我的信中,都表示非常羨慕我,說我的確很光榮,讓我一定好好幹。
我們三個排頭兵與其他隊員不一樣,他們每日可以輪換執勤,但我們不行。我已經整整兩年零兩個月一天不落地執行升降旗任務了。不論心情如何,不論身體狀況怎樣,也不論天氣好壞,每天昂首挺胸地進出天安門廣場四次,是我一定要做好的事情。真正風雨無阻的滋味,我相信不是一般人品嚐過的。有時候我們自己也想,如果不是在國旗護衛隊這樣一個特殊的部隊,我們可能早就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