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末啊。”孩子終歸是孩子，林秀梅覺得要跟對方重修舊好還是很容易的，牽著林鶯鶯的手走近了一些，語重心長地說道，“嬸子是看著你長大的，也知道你這次肯定不是故意的，隻要以後你不要再那麼任性，嬸子不怪你，是不是啊，鶯鶯？”
“嗯。”林鶯鶯高傲地應下。
“林嬸，大概是您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岑末見她一副聖母白蓮花的嘴臉，早飯都要吐出來了，“先動手的人是林鶯鶯，我事後沒有怪她，她卻到處說我的壞話，現在你一個做大人的，也要顛倒黑白嗎？”
林秀梅被當麵揭穿，臉色當即一變，拿出長輩的架勢教訓道，“有你這樣跟長輩說話的嗎？家裏人怎麼教的，有娘生沒爹教。”
“對啊，我就是有娘生沒爹教。”對於自己的親生父親，岑末早已經不抱任何妄想，至於岑三水，全村的人都知道，她沒有拿他當親爹看待，所以這麼說也沒錯，冷聲道，“那又怎麼樣？輪得到你來教？”
醫院裏來來往往的人不少，岑末的話當即引起眾人的注意，路過的人紛紛看向林秀梅，心裏不斷地腦補這幾人的關係，若不是什麼親戚，也好意思這樣說？
嚴瑾回來的時候，正好聽見岑末說到這兩句話，那雲淡風輕的語氣似乎帶著痛意，他一雙好看的眉毛堆了起來，心口也跟著一緊，沉聲道，“吵什麼？小孩不懂事，大人也跟著不懂事？”
“是林末她……”說實話，林秀梅也有點畏懼嚴瑾，主要是他軟硬不吃，加上剛才那句“有娘生沒爹教”確實有點重了，弄得她一時反駁不過來。
平時大家提起林秀梅，都誇她勤勞能幹，所以嚴瑾一直認為對方是個門清的，今天聽見她那句“有娘生沒爹教”，不知道為什麼，心情差到了極點，“走吧，醫生已經等著了。”
由於嚴瑾的低氣壓，一群人幾乎沒有交流地來到看診的地方，醫生問明情況之後，便開始給林鶯鶯做檢查，其他三個人在外麵等著，岑末不想跟林秀梅坐在一起，隻好坐在長椅的最旁邊，嚴瑾不知道是有意無意，坐在了她旁邊，和林秀梅還隔著一段距離，她忽然想到之前聽說過的“兩人之間的距離大小代表彼此的親密度”，不由得抬起下巴，看著麵前的男人。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岑末總覺得對方有些麵熟，並不是基於他是公社隊長或者是一名知青，而是在其他方麵……她好像在什麼地方看過這個人，隻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嚴瑾身為一名偵察兵，很敏銳地察覺到岑末的目光，一開始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他不修邊幅的緣故，不少人都會好奇地盯著看，可她連看了好幾遍，似乎是有事想說。
“可不可以問一下……”
“林鶯鶯的家屬。”
岑末也是突然想起來，她好像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名字，正打算問個究竟的時候，林鶯鶯已經檢查好了，幾人隻好先起身，一道走進診室。
林鶯鶯和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坐在裏麵，從後者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接著她微微皺起眉，“病人的這個傷，要是再晚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