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眾人喝成一片。
因被水謙洛管著,奚南倒是沒飲上多少。墨子崖有意灌醉奚南,卻被水謙洛替奚南擋著飲上許多杯,到了最後,墨子崖索性同水謙洛較上了勁,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的痛快。
趁著兩人空檔的時機,溫言啟倒是抓了半醉半醒的奚南出去。
本就是二月的天氣,冷風吹來,生生吹醒了奚南那點醉意。他打了個哆嗦,便見一旁的溫言啟解下身上的外氅披在他身上。
“言啟兄,我無妨。”奚南的手搭在那件大氅上,忙要扯下還與他。卻被他死死的壓住,壓在他的身上。
“外麵冷,別著了涼。我平日冬間時常冬泳,這點冷不耐我何。”
見他堅持奚南隻得作罷,他身上確是有些涼,“多謝言啟兄,不過不知言啟兄尋我來此處,可有何事 ?”
溫言啟說著上前一步,手下扶著眼前的欄杆,“想來你也知道,再有幾日便是我同韻柔的大婚之日。”
“二月十五。說起來,還要恭喜言啟兄能娶得如此美眷。”想想蘇韻柔那般能作,奚南不禁替溫言啟捏了把汗。
“二月十五,嗬嗬。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奚南兄又怎麼能懂得我心中的痛苦。”略帶英氣的眉宇間染上一絲惆悵,溫言啟微仰起頭,清冷的月色映上他的眼眸,映出眸底的心事,“你可知,這一切都並非我所願。”
“你既不願,又為何要娶蘇二小姐。”
“那些權利連橫製約的手段,你又怎會明白。我們左不過是宦海中沉浮的棋子,聽不得天命,由不得自己。表麵光鮮,卻還不如你這般來的快樂。奚南,我很羨慕你,從小便羨慕你。我對你的羨慕不亞於我對你的愛慕。”
“是是是,你的苦痛我能明白,等等……”他方才說了何!
奚南震驚的抬起頭看向溫言啟,卻見他目光灼灼的望向他,那雙溫和的眸中燃了灼灼光華,帶著希冀、帶著苦澀。奚南小心翼翼的向後退出一步,最近是怎的了,怎麼大家都愛同他開玩笑。
墨子崖說喜歡他便也罷了,那是慣了的玩笑。可這溫言啟說愛慕他……
他同他今日才第一次相見,連熟絡都未熟絡,怎的就到了愛慕的地步!
奚南向後退出一步,溫言啟便向前逼近一步。一直逼的奚南退無可退,背脊貼在木牆上才肯罷休。
“方才在席間你共喝了一十二杯水酒,講了三百零八句話,卻為同我講上半句。你可能不知,在你很小的時候我便知道你,每日我都會躲在奚府牆外聽你唱戲,你的每一句唱腔,每一個身段我都清清楚楚的記得,這世上不會有人比我還要了解你。”
這,這,這!
奚南呆愣的看向溫言啟,他怎麼會知道這些事!這也,這……
天哪,來個人救救他。
“言,言啟兄,你喝多了。我去給你找碗醒酒湯來。”
“奚南,我沒有喝多。這些酒不足以讓我醉過去,唯獨能讓我醉的隻有你。我原本以為可以用三姐來代替對你的思念,可是我發現我錯了,越是看見你,我越是控製不住我的心。”